姜欣元问她:“你那日刺伤春桃的匕首从何而来?”
茹欢苦笑:“那匕首如此精致宝贵,哪是我这个小丫头能有的?那是春桃仙子的收藏之一,也不知是哪位恩客送与她的。那日清晨我进屋收拾时,春桃仙子又如往常一般打骂我,丝毫不顾及有客人在旁。我不甘反抗,她反而骂我软骨头、贱模样,刷的一声抽出匕首塞进我手里,还拉开衣襟,抵在匕首前,冲我道:‘你若是真的恨我,有本事刺我胸口呀’!结果我一时昏头,也不知怎的就真的把匕首刺进去了……”
这番自白刚好和夏荷仙子的证词吻合,後来府尹派人在春桃屋里查看,结果真的在床底下发现了匕首的刀鞘。原来这一切都是春桃仙子自作孽,以为茹欢是她手里的玩物可以随意搓揉,没想到却被茹欢叼了眼。
对於春桃的所作所为,贺文渊只有一句话能够评价:“……不作死就不会死。”
因茹欢犯案的情况特殊,又有心悔改,再加之年龄小、伤害不深,府尹并没有重判,只把她判去城郊的采石场的浣衣房劳动三年,以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当然,姜欣元念她可怜,也为她说了不少好话,这才让府尹给她盼了个轻松的差事。
在被茹欢压入大牢之後,贺文渊又去看了她一次。短短几天时间,这个曾如花一般娇豔鲜嫩的小姑娘成熟了很多,她只对贺文渊说了两句话。
“谢谢您和姜大人,把我从那个魔窟中赎出来。虽然您俩是为了试探我才这麽做的,但能当一天清清白白的普通女孩子,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另外请您告诉大宝,我可能见不到他了。”
===========
既然茹欢已经伏法,季舒玄的罪名自然随之洗脱了。姜欣元贺文渊急忙忙带著府尹的批文去大牢想要带出季舒玄,没想到好巧不巧,刚好遇到一队精壮勇武的汉子堵在大牢门口。细看那几名青年,身穿统一的深蓝色绣纹布袍,身材高壮,表情严肃,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身负武艺,如此霸气侧漏的队列,贺文渊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八王爷季舒玄的第二队护卫队,终於赶来了!
这一队气势汹汹看著就来者不善的青年,整齐的在大牢门口列队,虽然眼神一个个如狼似虎,但都异常安静。为首的青年唤来牢头,向他出示了一个玉牌牌,登时就把那牢头吓尿了。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夙洲府府尹匆匆赶来,身上的官服被汗浸湿的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刚才已经仔细看过,那青年掏出来的玉牌是货真价实的玩意,原来他真的、真的错把当朝天子最宠爱的八王爷当作嫌犯,关入大牢了!!
府尹亲自打开牢门,对著季舒玄不住的作揖,生怕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找他的麻烦。
贺文渊与姜欣元两人分站季舒玄身边,眼看在场所有人都两股战战跪倒一片,向著季舒玄这里又是磕头、又是请罪,站在男神旁边的贺文渊不免生出了一丝“小人得志”的快感……嘿,原来当王爷的走狗是这麽爽的一件事情啊。
皇权在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的具有震慑力,这麽多人跪拜的其实并不是季舒玄本人,而是他的八王爷title。在他隐藏身份时,他是个十恶不赦的阶下囚,而当他洗脱罪名、拿出身份玉牌时,他便是高高在上的华国王爷。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他的身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他人的嘴脸也跟著转变。看著眼前的这一幕,贺文渊心中有著诸多感慨。
忽然,八王爷季舒玄向著贺文渊的方向微微挪了一步,脸上带著骄傲的表情,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吗,这一刻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的偶像与我融为一体。”
贺文渊:“敢问您的偶像是?”
“张国立。”
“……”这位先生,少看点《康熙微服私访记》吧。
季舒玄自然不会怪罪夙洲府府尹,毕竟这件事情府尹公事公办,他当时是第一嫌疑人,身负命案被投入牢中完全是正常情况,府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若因此就让府尹丢了乌纱帽,那他也太混账了。季舒玄高度赞扬了夙洲府府尹勤政爱民,又称赞这里民风朴实,娱乐活动繁多,接著话锋一转,在捕快们的办案水平上敲打了一番,可谓是大棒加甜枣,把府尹收拾的服服帖帖。
正在这皆大欢喜、正义得到声张、英雄电影即将落幕的时刻,忽有一道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清脆悦耳,空灵平静。在这寂静的牢房里,不大的声音因为墙壁的碰撞产生一定回音,余声不绝。
姜欣元问她:“你那日刺伤春桃的匕首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