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一直站在旁边的良妃有些担忧的喊了一声胤禩提醒他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密妃这前后不一的态度不令人起疑也难,朝着胤禩走了两步,离得近了才靠近胤禩的耳边悄声细语,“瞧她那小样生怕我们不知道有陷阱似得,真够没脑子的,亏得她还算是宫中老人了,一点都不知道遮掩一下,眼角扭的都皱起来了。”
才说完,良妃就觉得背后一阵发寒,抖了两抖,有些奇怪的摸了摸手臂,奇怪了,这天气又没起风又没下雨的,怎生的突然冷起来了?思绪到了这里,良妃又是担忧的望向了胤禩,看胤禩那单薄的身子,莫着凉才好,密妃什么的还是以后再遛吧,儿子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有些无奈的看向越活越小的良妃,胤禩笑着轻摇了下头,这几年他额娘似乎心情越来越好,在这个你争我夺尔虞我诈的皇宫也活的如鱼得水,不争不抢不拉党结派,对皇阿玛的宠爱更是没有半分期待,一个人也逍遥自在的。一个人,一旦心放宽了性情也变得活跃了起来,他额娘也是,尤其是在他面前更放得开,用词遣句更是经常性的很跳跃。
正了正站姿,胤禩背手向前踱了几步,视线落在密妃身上,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股子轻蔑的味道,“密妃,你……”
胤禩才开口,那边密妃就啊的一声往后酿跄了两下朝着胤禩摔去,胤禩一惊,对着徒然生变的事故一时没反应只能凭着本能朝着压向自己的东西伸手。见此状况的密妃暗地里唇角微勾,正想着立即往后摔一下来给对方按下一个不敬庶母的罪名,却不料,变故突生,还不等密妃自己往后摔去呢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一个推搡,她就直直的往后摔去,真正的摔了个实实在在。
地面虽然平整光滑,但都是巨石板铺成的,冷硬无比,密妃就那么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浑身痛的让她差点哭爹喊娘,从她出生至今都没那么疼过,背上火烧火燎的痛,这股痛让她差点没办法维持住面上的温柔和优雅,幸好在出口斥责没有及时扶住她的宫婢前,密妃想起了那一截明黄袍角。
顿时,密妃脸上的狰狞换上了楚楚可怜的娇弱,修整的弯弯柳眉微蹙,双眸一剪秋水似羞带怯,晶莹的泪珠扑簌着流下,精美的妆技巧性的没有晕花半分,配着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别有一番韵味惹人怜啊。
等密妃觉得自己表情全部到位时,就听见周围有人拔尖了嗓子高嚷一声,“皇上驾到——”
成了!密妃内心里暗自窃喜,虽然这一跤摔的实打实,但是值得,因为这也完全坐实了那位贝勒爷的罪名了不是吗?喜不自禁的维持着脸上委屈兮兮的表情,密妃刚想站起来却被听见的一句话惊的手软。
“密妃御前意图谋害皇子,其心可诛罪不可赦,从今日起打入冷宫永不得出,罪妃之九族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录用!”
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直劈头顶,密妃一下子从云端摔落地面,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第一次如此无礼的直视着她的君夫,却在那双熟悉的眼睛中找不到一丝半点熟悉的温柔,里面弥散着的薄凉无边无际的把她笼罩在内,让她冷的浑身打颤如置冰窟,却桎梏其中无法逃脱。
不,密妃在这一刻异常的清醒了起来,好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全在这一刻明晰了,她想起她记忆中的那些恩宠,除了夜晚临幸和那些明面上赏赐的珍品珠宝之外什么都没有,皇上和她甚至连话都没有好好说过几句,她被时时的临幸和恩赐之物冲昏了头,忘记了很多太过明显的痕迹。
皇上开始临幸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记得就在她对上良妃和胤禩的那一天,皇上开始对他大家赏赐了起来,似乎一瞬间她就从一个连皇上之面都见不得几次的小小常在跃进了龙门成为了宠冠六宫的密妃,晋升之路顺畅的让她飘然,忘记了在这个宫里什么都做不得真,皇恩圣宠更是比昨日烟花还容易冷下去的镜花水月,或者说,皇上一开始的宠爱就只是为了他人铺上一条路,为她升位,多年宠爱,只是为了更好的为那个人立威,毕竟一个妃子,和一位被宠爱多年圣眷依旧的妃子,两者的相差是巨大的。
只是,究竟是谁?皇上那么费心费力花了几年时间来策划这么一场戏是为了谁?有谁又可以让如此冷酷的皇上这般小心的护着宠着?是良妃?还是最近圣眷正浓的八贝勒?
朦胧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尊为天的男人,密妃的眼中流出的泪不再是为了邀宠,冰凉滑过眼角低落在巨石板上面,印出了一个个印子,她的男人,她的夫君,她的皇上,她一辈子攀附生存的人,千万恩宠尽只为了他人,她的百般争宠千般算计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头来落的个一场空不说,还累及家人。
“胤禩……”一直站在旁边的良妃有些担忧的喊了一声胤禩提醒他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密妃这前后不一的态度不令人起疑也难,朝着胤禩走了两步,离得近了才靠近胤禩的耳边悄声细语,“瞧她那小样生怕我们不知道有陷阱似得,真够没脑子的,亏得她还算是宫中老人了,一点都不知道遮掩一下,眼角扭的都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