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重的语气让旁人噤若寒蝉,连粗神经的锦绣都害怕的抖了抖,谁都知道叶之宸这是生气了。于是锦绣开始幸灾乐祸的等着恶人被皇伯伯责杖打骂了,最好直接杀掉!唯独叶慕希,他总觉得叶之宸这怒气大部分都不是针对他的。
用力抿了抿唇,虽然不情不愿的但叶慕希还是只能依言抬头,慢吞吞的仰首,直到对上了叶之宸的脸,瞳孔剧烈收缩,心中恐惧蔓延。那张脸他怎么也不可能忘记——特么的这不就是那天无缘无故就想杀了他还想囚禁他的变态男吗?!!!
比起叶慕希的情绪,叶之宸的情绪要来的更加激烈也更加复杂,活了三十几年,他从不相信自己会对某个人一见钟情。但偏偏,庙会上的意外相撞让他无端端的心动了。
那种情绪汹涌澎湃的好似把他一辈子的感情都在刹那给释放了出来,激烈的让他措手不及。若对方是女人他接进宫也没人会说什么,可对方还是个男人,他想下杀手但最终还是没忍心。
没人知道当他的手掐上那人的脖颈时有多么滚烫难忍,就好像和那人肌肤接触的地方被烈火焚烧着,疼痛入骨。他知道,那是一个信号,一个无论他掐着那人的手看着有多稳但实际上就是只纸扎的老虎脆弱的一戳就会破的信号。
既然下不去手除去那就锁在身边占有,这就是帝王的想法,直接而霸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心动,也将会是他一生一次的心动。
可哪知这人会逃跑从此不见踪影,找了五个月依旧没有眉目。直到今天,上天似乎给他又开了个更大的玩笑,他想要占有的人竟然是被他废弃五年未见的大儿子。尽管这个儿子……
“你……”一时之间,就连帝王也无法言语,欣喜、悲哀、愤怒、震惊……所有情绪都是如此鲜明而且激烈,搅合在一起竟隐隐的让他疯狂。
目光从少年的脸上一寸寸滑过,叶之宸可悲的发现,纵使已经过了五个月,这张容颜竟依旧如此清晰的刻印在记忆之中,没有丝毫的褪色。
缓缓垂眸,蓦的,复杂的思绪被那一抹鲜红夺去了所有的心神,一个跨步,叶之宸几乎失态的执起了叶慕希的手,撩起袖子,如玉的肌肤上,一道细长的伤口赫然在上,冒出的血珠子还在一颗颗往外冒,洁白的里衣已经被染红了半个袖子。
“父……皇?”叶慕希眨了眨眼满目茫然:这剧情是不是又走错方向了?于是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放过他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啊!
近在耳边的声音很轻很低,其中的虚弱也一丝不漏的被叶之宸捕捉入耳。这个时候,叶之宸才发觉眼前之人脸色惨白如纸,那呼吸,竟已断断续续。
顿时,心猛的揪起,叶之宸附身,一手穿过少年的腿弯一手穿过背部,一个用力就将人给抱了起来,脚步匆匆直奔乾坤殿而去:“吴顺,去传太医!”
随侍了二十多年,吴顺最贴近叶之宸的奴才自然听得出叶之宸语气之中的焦急和担忧,于是二话不说就直奔太医院去,留下了被眼前一幕弄的稀里糊涂的众人面面相觑。
——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
这也是此刻叶慕希想要问的,之前厌弃了原身五年不闻不问,庙会相遇又是一心想要杀他囚他,现如今一副慈父面孔究竟做给谁看?还有谁会相信?
或许原身会信吧,但至少他是不会相信无法领情的。他唯一知道的是,经此事情,他的身边又会多出许多危险,而这危险,一部分是叶之宸给他招来的,另一部分就是叶之宸本身带来的。
但纵使如此他也说不出半点拒绝,因为对方是皇帝,更因为原身留给他的那个后遗症——或许是因为原身太看重他这位父皇的缘故,纵使现在身死魂消,骨子里对叶之宸畏惧也依旧留了下来。使得他看见叶之宸后就会无端端升腾起一股子难言的恐惧,就连视线都不大敢对上对方,能够保持面不改色已是极限。
就这样沉默着被一路带进乾坤殿后殿放在床上,无法了解叶之宸意图的叶慕希只能保持沉默以不变应万变,只是……入目的玄色以及那绣的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都表明了这床榻是何人所居,在了解到这一事实后叶慕希惊吓的差点直接从床上滚下来。
——tat叶之宸这厮是闹抽了吧抽了吧绝对抽了吧?带他一个成年皇子来寝宫就算了竟还把他放在龙床之上,这叫什么事儿啊喂!
“别乱动。”压住了扑腾着想下床的叶慕希,叶之宸正恶狠狠的盯着叶慕希胳膊上的伤口如同看见了死敌一般的憎恶,却因为叶慕希的动作使得袖口每每滑下,弄的叶之宸心烦意乱最终恼了一个用力直接将那衣袖整个给撕了。
“没听见朕的话吗?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