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季夏笑了笑，没什么意义的那种，“旧识不一定是友好的，不是吗？”已经多少年了，就连旧时的伤疤都消失无踪了他却依旧记得这个名字：许科，这正是当初在他的胸口留下伤疤之人的名字，他甚至还记得当初许科以及他父母那丑陋到令他呕吐的嘴脸。

季夏眼中的冷意没有掩藏，众人自然都看出来了，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个许科非但不是副总想开后门的人还是曾经狠狠得罪过副总的人。众人立即恍然：这就好办了，既然这个许科让他们觉得不喜又得罪了副总，到时直接涮下去就是了。

季夏没有再说什么，面试时间也到了，很快，第一个面试人员就敲门进来了，大家也都进入了工作状态。不过所谓的工作状态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其实也就是观个面向做个判断而已，只要自身能力不差人品又好的他们就收，他们公司的外围可是一直都很差人手的啊。

许科是第三个进来面试的，比起前面两人，穿着一身合身的灰西装的他显得特别的从容自信，回答问题起来也是流畅连贯，时不时还引经论据侃侃而谈。但若仔细听，却可以发现他的话其实大都是没有实际内容的空话，纯粹是在画大饼。

但许科自己不觉得啊，他觉得自己具有大才，对今天应试的这个位置更是自信满满有十足把握，甚至从一开始面试之前就已经笃定他会应试成功，得到这份工作也轻松犹如囊中取物。此刻，他已经开始畅想等自己成为莫氏公司正式员工后亲朋好友对他的羡慕眼光。直到，许科看到了季夏。

和季夏从未忘记许科一样，许科也从未忘记过季夏，甚至于比起季夏只会在再遇之后记起这种程度，许科对季夏那是时不时就会翻起来想一想的那种。只要想到季夏当时濒临死亡的绝望和丑态，许科再不好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但实际上，季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许科的事情，许科会那么见不得季夏好只是因为他看不惯季夏，无关其他，就是看不惯。尤其是当季夏笑起来的时候，许科就觉得特别刺眼恨不得将那张笑容撕烂。所以从第一次见到季夏笑开始，许科就决定一定要让季夏再也笑不出来。

然后，他做到了。

对于下刀子捅了季夏这件事，许科并没有像他当初忏悔的那样认为自己错了觉得愧疚难安，相反，对那件事许科觉得十分满意并以此为荣。他会认错只不过是因为他父母给他阐述了利害关系，他不得不为之。但也因为这一点，许科对季夏越发讨厌起来——为什么那一刀会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自己捅上去的时候为什么不大力一点对准一点呢？

后来，季夏离开了，许科就算是想继续对季夏做些什么也没了机会，对此许科其实一直都很遗憾。只是他没想到，再一次见到季夏会是这种场景：他是求职的面试人员，季夏则坐在他的对面成为决定了他去留的面试官。

几乎刹那许科的脸就扭曲了起来，他觉得命运真不公平，凭什么他许科那么努力为此不惜委屈自己受了那么多的窝囊气最终却依旧只能四处求职？凭什么季夏那种人就能够轻轻松松坐上那个位置？明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应该是他！

感受到了许科看向自己那几乎带着实质性杀气的视线，季夏双手交握拖着下巴，双眼直视着许科，笑了，带着满满的恶意笑了。“许科是吧？录取不通过，你可以走了。”

“凭什么？！”许科当场就爆发了起来，他砰地一声直接将他的椅子弄倒了，身体前倾这仿佛下一秒就会朝着季夏扑过去狠狠揍一顿。但到底人长大了想得多了忍耐心也厚实了，最终他没有扑上去，只是双手握拳的站在原地双眼泛红的瞪着季夏，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凭什么？”

“凭什么？”季夏的嘴角一直是勾着的，他看向许科的眼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只氤氲出触目心惊的寒意，“就凭我是面试官而你是应试人员，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许科此刻哪里还记得他还在面试？满心满眼只有季夏这个恨不得除之后快的仇人，心里也只想着要痛快，嘴里便想什么说什么口不择言起来，“你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面试官之一，凭什么那么武断独行一个人就决定我的去留？难不成这偌大的莫氏是你的一言堂不成？”说到这里，许科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目光中带着些居高临下的不屑，“季夏，就凭你这种人，如果真的能让莫氏成为你的一言堂，我许科今天就跪着离开莫氏的大门！”

别以为这只是毫无根据的想法有失偏颇，对修者来讲，这种预感一般都不会出错的，让他们觉得不喜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副总是旧识？明显不是一路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