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波洛塔已经做好了饭,一样样端上来,全是时杉爱吃的菜。饭桌上的气氛比以往沉闷些,或许是因为有孩子在,时杉说的话也并不多,只是和波洛塔之间眉来眼去的,让路谨没什么胃口。
食不知味地吃完饭,路谨自觉收拾了桌上的餐具,波洛塔跟进了厨房,安慰道:“你别怪她,她的性子就是这样……”
“我知道,波洛塔叔叔。”
“知道就好……”波洛塔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又开口,“你妈妈最近情绪不太对,你的祖母一年也不见她一面,恐怕你们家最近发生了大事。你妈说的也没错,这种时候,一定不要得罪你的祖母。”
连跟路家没有半点关系的波洛塔都这么说,路谨实在不知他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只好冲对方点点头:“我知道了。”
***
祖母不喜欢母亲,也不喜欢自己,这点路谨早就知道了。
看她对待时杉和自己,再看她是如何对待哥哥的,对比十分明显。
“回来了?训练辛不辛苦?同僚们对你怎么样?我看看……唉,晒黑了,不过还是很英俊,祖母的乖孙子啊……”一进门就是嘘寒问暖,目光全部放在对方身上。
路诩比路谨大6岁,外表阳光英俊,晒黑了一点更显得阳刚英气。他一进门,仿佛自带光芒一般,把家里阴郁的氛围给冲淡了,“祖母身体还好吗?”接着和客厅里其他人打招呼,“妈妈,小谨,丽思阿姨,我想死你们了!”
时杉看见路诩也露出了一脸笑容,回家时婆婆的冷言冷语全被她抛在脑后,拉着大儿子的手,上下打量他,见他精神十足看上去过得不错,笑得更加开心了。
“爸爸和小语呢?”路诩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两个人,不由回头问。
祖母笑道:“小语有点发烧,你爸爸今天也要做检查,就让他们一块去了。”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看了看没什么存在感的丽思。
丽思立时坐立不安起来,路谨看得出来,她有些恐慌。作为父亲的第二任妻子,丽思的待遇还不如时杉,嫁入路家不到两年,生了个不满一岁的女儿,同样体弱多病。
祖母为父亲的身体操心了几十年,父亲的身体一直好不了,即使科技再如何发达,生老病死也无法完全被人类掌控,总有那么一些疾病,会成为夺人性命的隐忧。
父亲无法操持家族事业,这么多年来都是强势的祖母在打点路家上下,她不得不把目光放在孙子辈上,父亲仅有的三个后代里,只有路诩从没生过什么病,从小到大都健健康康的。
再加上路诩性格活泼开朗,长得又极像去世的爷爷,祖母把对孙子辈所有的疼爱都给了他。
哪怕路谨小时候的病早就好了,长得也颇为清秀,她却连个正眼都没有,只有路远航和路诩在时才会给个好脸色。
等到路谨的父亲路远航带着年幼的路语回来,这顿在路上耗时40多个小时的晚饭才摆上了桌。
然而,饥肠辘辘的路谨却还不能下箸。
“时杉,你和远航离婚好几年,这事本来你是没有资格知道的。”祖母严肃地开口,“不过念在你是路诩和路谨的生母,而路谨还没成年,你也有权听一听。”
时杉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脸上再也绷不住,慌忙看了眼自己的前夫,却见路远航捂着嘴巴在咳嗽,避开了她的目光。时杉不由捏紧了手:“妈,到底是什么事?”
祖母也不管时杉的心情是否忐忑,端起茶喝了一口,才说:“我们家和廖家以前有口头婚约,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也给你们说过的,还记得吧?”
时杉连忙道:“可这不是太爷爷在廖家还没发迹的时候定的吗,现在早就作废了吧,我们家和廖家差得也太远了——”
“廖家很守信用,他们说这个约定还管用。”祖母打断了时杉的话,“咱们家现在正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我想把路谨送过去。”
“我们家不是还有小语吗,路谨可是个男孩子啊!”时杉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丽思,慌不择话道。
丽思默默地抱紧了路语,而祖母怒拍桌子:“荒唐!路语才不到一岁,廖家的两个儿子都年过三十了,你想让人家等十几年吗!?男孩子不往外嫁的,都是家族的支柱,我们家除了路诩就只有路谨,路谨还在上学,看不出将来会怎么样。可路诩参军三年,现在已经是上士了,他有大好的前途!”
时杉咬着唇,看了看路诩,又看了看路谨,眼眶红了。
此时波洛塔已经做好了饭,一样样端上来,全是时杉爱吃的菜。饭桌上的气氛比以往沉闷些,或许是因为有孩子在,时杉说的话也并不多,只是和波洛塔之间眉来眼去的,让路谨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