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红着眼睛看向了朝他一步步踱过来的方四儿,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方四儿用力地捏住了下巴,疼得他觉得自己的下巴骨都快被捏碎了似的,艰难地动了动嘴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几个含混的音节,因头被迫仰高,下颚还掌握在别人手中,根本连动动口腔的力量都没有,更无法为自己申辩。
方四儿似乎很喜欢小皇帝这个表情,愤怒中带着惧怕,痛苦中又不甘蒙冤而奋力挣扎。
不远处的袁让正在嘲笑着他,小皇帝能感觉到那充满了不亚于方四儿的狠戾的眼神,只听袁让在大呼冤枉,将事实扭转得黑白颠倒,方四儿安安静静地听着,并不发一语,胖子和瘦高个儿一人检查罗布的尸身,一人压制着故作激动的袁让,等胖子检验完尸体后凑到方四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方四儿湿冷阴滑的眼神依然没有离开小皇帝越发惨白的脸。
忽然,方四儿缓缓低头,与小皇帝对视了一会儿,伸出舌头在小皇帝的脸上舔了一记。
从腮骨一直舔到眉梢,滑腻略带粗糙的温热舌头激起小皇帝一阵一阵的颤抖,舔完以后故意咂咂嘴巴,“不得不说,你这小子生得还有几分像慕帝那个小贱人的……”
“咦?方四儿你见过那狗皇帝生得什么模样?”胖子好奇地也凑上来看看,绑架小皇帝的时候他还没有仔细看过小皇帝的容貌,来到这个据点以后也是一门心思花在了袁让身上,那边钳制住袁让的瘦高个儿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你们没见过?”方四儿露出了阴冷的笑容,苍白而没什么肉的脸上因这个笑容而扭曲到一个可怕的程度,“我可见过一次那贱人的画像,端的是倾国倾城呢……”
“呸!就凭那贱人也配!”胖子呼哧呼哧地红了脸,似是想到什么不平事而忿忿地跺了一脚,“咱们堂主不就是因为那贱人才废了手脚筋的,要是让老子见到慕容予繁,定要将他大卸个十块八块的!”
“嘿……你怎么尽想些这等粗暴的事儿。”方四儿缓缓放开了手,对小皇帝道,“原本只想喂你几颗药逼供的,怪就怪,你与他相似的那张脸……”
语气里包含的欣赏也镀了一层讽刺,随着方四儿一口啐到小皇帝的脸上并用力踹了一脚,小皇帝的心也同时跌到谷底。
……被人冤枉不说,还遇到了仇家,本来他以为这不过是江湖之争,只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哪怕对方再穷凶恶极也不敢当真与朝廷作对,可就在方四儿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小皇帝这才发现,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眼下的情况是,他要是承认了自己是慕容予繁,就必死无疑了。
而就算他们没怀疑到自己的身份,估计是免不了一顿暴力相向了。
只是小皇帝自认他从没做过什么能让人嫉恨至此的事情,什么废了人的手脚筋,相信就连早已投胎了的慕容予繁都不会这么做。
小皇帝苦于无法开口利用自己唯一能拿的出手的筹码,也因此,他就更不能放过袁让了,“他……他真是你们要找的人!”
瘦高个儿也用力踹了下袁让,扑倒在地的袁让马上爬起来回到瘦高个儿的脚边,惹得瘦高个儿一阵嘲笑,“就这个孬种?别说这他妈孬种身上没有一处刀伤,就凭他这身奴性,他要是‘五公子’,那我就是武林盟主了!”
袁让还不忘再落井下石,“他在玉上下了毒,他身上肯定有毒!”
小皇帝睁大了眼睛,看着袁让胸有成竹的样子,心知是百口莫辩,却仍倔强地皱眉道,“我身上没有毒,不信你们可以搜——”
十只冰冷而细如枯枝的手指伸入了小皇帝的衣襟,方四儿毫不客气地在小皇帝身上摸索起来,边摸边忍不住叹道,“怎么有人生得这样好的皮肤……要是剥下来拿去做人皮面具定是不错……”
小皇帝死咬着牙关忍受方四儿阴毒的言语和在他身上不断游移的手指,至少看起来方四儿还不打算杀了他,他不能就这么让袁让给自己加上这莫须有的冤屈,起码要拆穿他一个谎言才行。
可没想到的是,方四儿从小皇帝的中衣里搜出了一包药粉。
对着烛光观了下药粉的颜色,方四儿又将药粉化入水中,使一根银针慢慢渗入,最终如水的那段银色变成了黑。
“是一步醉。”
方四儿显得有些激动,看了眼地上的尸身,又看了眼小皇帝,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小皇帝红着眼睛看向了朝他一步步踱过来的方四儿,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方四儿用力地捏住了下巴,疼得他觉得自己的下巴骨都快被捏碎了似的,艰难地动了动嘴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几个含混的音节,因头被迫仰高,下颚还掌握在别人手中,根本连动动口腔的力量都没有,更无法为自己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