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她的讥讽出了声音:“兵符已经交给了陛下,若是陛下还怀疑臣,明日臣就可以辞官归乡,总归不会再让陛下再这般日夜担忧下去,这倒是臣的不是了。”
她伸出了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试图扯开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想与他拉开距离,两人断得干干净净最好。
见他死死的不放手,谈飞雨讽刺道:“陛下深夜来这里,就不怕臣一个心黑,杀了陛下,明日就携三军占领朝堂,登基为帝?”
沈泽抓着她的手指关节已经用力得有些发白,他决绝地盯着谈飞雨道:“你杀了我罢,现在就杀了我,我这人天生便是这样,不敢轻易全心全息信任人,若是死了就能够改变我的性格,那你便杀了我好了。”
谈飞雨心里一阵无力:“陛下,别闹了,回去吧。”
他的语气忽然又软了下来:“没有经过同意,派人监视你的事情,我错了;擅自派人调查谢永的事情我也错了;初次见面与二次见面,明明根本就不了解你,就用恶毒的语言将你打压,我也错了;你向我求婚那日,我不仅拒绝了你,还反而责骂了你,我错了,对你下药的事情我也错了,总是没有证据就怀疑你,我也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怪我也好,罚我也好,我半点没有不情愿……”
谈飞雨十分意外地看着他,犹豫地问道:“陛下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垂下了头,头发依旧有水滴往下,烛光不够亮,让她分不清是不是有他的眼泪混杂在滴落的雨水里面。
他一向是爱哭的。
“没什么意思,”沈泽的嗓音有些沙哑,似乎有几分哽咽,又似乎没有,夜色深重,叫人看不清人脸上的表情,也猜不准对方的情绪,他继续道,“这是我欠你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