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
“哦。”
“当初弘晖夭折的时候,你说你早就知道了。”胤禛低头看着茶碗,食指摩擦着碗的边缘。
“好像有这么回事情?记不太清楚了。当时福晋状况不太稳定,刺激她一下,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怎么了?”
“是吗?”
“怎么,难不成王爷还怀疑妾身会害死大阿哥?”本来淑兰只是开玩笑,可是看到胤禛有点僵硬的脸,才发现他真的这么想,想想也是,这可是皇家不可避免事情,开不得玩笑,不讲清楚自己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里,淑兰的脸也严肃了起来。“害死他对妾身有什么好处了?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万一福晋不在了,皇上要指个福晋给你,佟佳家也会给另一个女孩,而不会要求让我当你的嫡福晋的。妾身又不是傻子,放着自己的好日子不过,去搅合这种事情。”
胤禛默然。看来是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有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佟淑兰本以为不一定要讲出来,现在看来不说清楚,四四心里终究是有个疙瘩。
“无论你信不信,对于孩子这件事情上,我对福晋是心存感激的,她没有让我怀了孕,再流了,或者是生了再弄死。”
胤禛身体有些僵硬。
“王爷,本来妾身不想挑明的。我们都知道,越往后,妾身的怀孕对福晋越是有危险,攸关性命,佟佳家可不会只满足于有个女孩是您的庶福晋,这点您应该比妾身更清楚。而且王爷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情不是妾身可以左右的。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并且很擅长为自己的私欲找寻美丽的借口。所以,不论您和福晋怎么想,淑兰想说的是,我很满意现在的状况。”说完,佟淑兰站起身来,“妾身不打搅王爷办公了。”说完,屈了屈膝,回自己的卧室。
“若排除人为因素呢?”胤禛的手指敲着桌面,他的心还是有些不踏实。
佟淑兰停下了脚步,双肩有些垮:“回王爷,就妾身看来,三阿哥的名字取得不错。生得逢时,在您最需要阿哥的时候出生。至于说以后,妾身不负责任地说一句,谁知道呢。佛曰,因果报应,有因才有果。而人生有太多的选择,不同的选择会产生不同的后果。所以妾身无法回答王爷的问题。”
胤禛没有再开口,只是挥了挥手,让佟淑兰退下。依据小翠说,王爷后来在客厅坐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且书房的灯彻夜未灭。
坦坦荡荡
自从那夜的交谈之后,淑兰同学依旧过着自己舒心的小日子。看书的时候,偶尔抬头会发现胤禛盯着她,沉思的眼神。当淑兰挑眉,他又立刻转移了视线。就连小翠都很困惑,小姐是不是和王爷吵架了,两个人开始冷战?可看看情况,又实在是不像。小姐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倒是王爷,跟小姐相处不像前段时间那么自然了。总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可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小翠也说不上来。不过她看见自家小姐没事人似的,也就将困惑抛到了脑后。在累年的耳闻目染之下,小翠也感染了一些小姐的阿q精神,不然,小姐又该说她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吃撑了!如果说问题是出在王爷这方面,那就更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了。各司其职,抢别人的饭碗是不对的。热河年侧福晋的教训可是小翠亲眼目睹的。更何况,以王爷那么聪明的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们这些愚笨之人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以小翠为代表的馨晨苑所有下人对于雍王爷的异常没有任何议论,习以为常。
倒是福晋乌拉纳喇氏一脸惋惜,在佟淑兰去请安的时候,拉着她的手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你不是佟佳家的女孩该有多好?”很显然,那晚的对话,胤禛已经对自己的福晋提过了。
“福晋,世上没有如果。如果我不是佟佳家的女孩,我也许根本就没有机会嫁进四爷的府里。就算我姓佟佳氏,本来嫁进门的也不是我。对于现状,淑兰很满意,也很感激,是真心的!所以福晋不必惋惜。”
“你真的不像我所认识的其他佟佳家的女孩。你看得太清楚,想得太清楚,清楚得让人感到害怕。人还是糊涂一点才好,才不会痛苦。”
“福晋,看得清楚才能把自己放在自认为最合适的位子。痛苦,来源于自身,说句不好听的话,是自找的。而且你越痛苦,你的敌人会越开心。福晋想想您的自苦谁会怜惜?是你的亲人,而不是你的仇敌。所以只有每天过得比前一天更好,更舒心,你的敌人才会难过。”
“像你这样没心没肺地过日子?”乌拉纳喇氏终于用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嘴,轻笑出声。
“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