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农家乐似乎也热闹了起来。

在这里,住宿一天住要15元,还提供两餐,饭钱另外交,素菜一天10块,有肉就是15块。

早饭就是馒头和小米粥,中午是他们吃什么我跟着吃什么。

这几天我已经吃过的午饭有:西葫芦薄皮大馅的饺子,玉米面的锅贴和炖鱼,烙饼和拌野菜,土鸡炖野蘑菇,还有香椿馅的饺子。

邻居是一个卖豆腐的小哥,他每天做出两块大豆腐,一块老一点的,一块鲜嫩的,然后推着自行车到下面的镇子上去卖,挣了当天的饭钱就回来招呼几个兄弟买扑克牌。

我跟着他们玩,一天居然能赚出30块钱,刨去住宿费,还有不错伙食费。

这里山清水秀,重山叠嶂,手机信号、网络神马的一概全无,通信全凭带绳座机电话,电视台除了县级地方台,就是tv那几个,完全让人提不起精神去看这里是一个相对落后,却清新怡然的处。女。地,没有过多的人世纷扰,也没有爆炸般的信息、知识的发生和运用,这里似乎有一个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不过,这样的信息封闭时代的壁垒即将被打破。

村委会那边的宣传时事的大牌子已经树立起来。随着中国移动成功投到了4g牌照,勋世奉的a-tech rporation负责在中国构架全新的信息传输设备,原本的2g和3g网络设备可能需要全部舍弃。这将会是信息工业的一场性风暴,会席卷一切穷乡僻壤,把所有安宁与安贫乐道全部卷入‘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焦灼当中去。

可即使这样,4g工程仍然是一个功在社稷,利于子孙的工程。

虽然,这归根到底,将要为勋世奉的腰包厚厚的赚足一大笔。

怪不得,骄傲不逊如徐樱桃大公子,也要乖乖的跑到上海去为arthur hsun在中国的金融版图努力打拼,果然是‘oney talks’,万古不变的真理,比黄金还要真。

我顺着山区开始游荡,到第十二天的时候,我游荡到了燕城。

这里天空都是雾蒙蒙的,有时候,天气一冷,又没有风,容易形成雾霾天气,就好像一百多年前,狄更斯笔下的雾都伦敦。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伦敦已经摘掉了雾都的帽子。在我眼中,她清澈、明净,性。感前卫又摇滚,难以想象的bitchy和吸引人,可这都取代不了燕城,这里有家的味道。

我刚去伦敦的时候总是水土不服而过敏,我爷爷给我装了一小瓶子家乡的土壤,他曾经告诉过我,――宁要家乡一培土,莫恋他乡万两金。

即使我以后的过敏症状靠英帝国主义的药物控制住了,那瓶土壤,一直让我留到了最后。

我熟知这里的大街小巷,每一片居民区,人们口中的方言、欢笑以及谩骂和哭泣,我闻着空气中的味道就能找到每一家拐角处的小吃摊位,不用看地图,或者看路,就能凭着感觉走到每一个在地图上没有标记的地方。

傍晚时分,喷泉小广场上,播放着《西游记》里面的《天竺少女》的快节奏的歌曲,伴随着李玲玉甜如蜜糖一般的歌声,一群大妈仿若老兔子一般摇头晃脑,想象自己就是玉兔公主,正在飞眼勾引那个宝相庄严的唐三藏,很久之前我看着她们感觉无比淡疼,现在居然很有亲切感。

我找到一家小旅馆,放下行李,在天黑之前,就回到了家,――万荷千峰园。今天是这个前私家园林最后一天面向公众开放,明天它就全面封闭,等候资本重新塑造。

这么久,我走过了前生今生,才走了回来。

家人却不在了。

这里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的确不小。

前面一个巨大的荷花池,中间是几进的大院,全是晚清时候留下的祖宅,后面则背靠林山,风水极佳,这是爷爷平反后用在香港卖画拿到的钱沿着祖宅圈的地建造的园林,仿照岳麓书院建造,重新构筑他童年的时光,也成为了我童年的天堂。

这里一株一株荷花,一块块青砖,一条条横梁,还有屋子中收藏的落实政策后被归还的不足十分之一的古董和字画,都是宝藏。这些东西,被我的家人用尽心血呵护着,经过了乱世,二战,内战,十。年。浩。劫,却终究无法躲过资本的窥伺。

那边有个小导游,带着几个人向这边走过来,她拿着一个小喇叭,边走边说,“这里原先是一个私家园林,这里的几间屋子就是这家主人祖宅。”

自从《北京青年》红遍大江南北,许多二b青年忽然都想要抓住自己青春的小尾巴(其实从来没有过青春,更不要说还有尾巴了……),他们心中大骂老板是sb豪迈的果断辞职,犹如游兵散勇一般,三五成群,奔出北京城,跑向天南海北,四处游荡,唐突祖国大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