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煮半个小时。”卫泱告诉她。
武媚没说话,盯着锅盖子,听到锅子里小声的米粒翻滚的咕嘟咕嘟的声音。
“这一场你胜了,你却好像并不高兴。”卫泱道。
“呵,有吗?”武媚仍盯着锅子,语气敷衍。
时间一点点过去,热气里一点点渗出的最简单朴实的大米香,让武媚胃里一直持续的近乎恶心的翻涌渐渐平静了下来。
“小时候,我在家很难喝到米粥。”不是因为穷,而是家中兄长凶恶,母亲又没有生出男子依傍,只她和姐姐两个丫头,父亲去世后,不得不在兄长们的手底下讨生活。
“我性子最犟,经常挨打,我娘常叨我该是个男子,可是这犟劲儿真是……”越打就越犟,越犟就越挨打,直到现在,有时候还梦到被长嫂身边的丫鬟押着在寒风中跪在院子里顶碗的情景。
“打,给我打!还是不服?不服就用鞭子,还不服就拿绳子来,索性勒死你算了,这样野的性子,以后能嫁到什么人家中去?”
武媚低低地笑出来,你说可笑不可笑,那著名的狮子骢的话语,实际上是从长嫂骂她的话里学了来。
到头来,她就成了那被驯服,或者是学会了蛰伏的狮子骢,到头来,她终究成了长嫂那样的人。
越发浓郁的大米粥的香气中,眼泪竟滚了出来。
一方淡青色的手帕递过来,武媚接过,用它蒙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