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一下心中安定,唇角微挑,勾出个笑来,薄唇在她鼻尖上印下个吻:“确是如此,朝中请再立宰辅的奏折已经上了许多,陛下都以无人能及袁相为由把这些奏折按了下去。”
袁礼贤又一次被正元帝拉出来作挡箭牌,袁礼贤是无人能及,曾文涉是德不配位,话全让正元帝给说尽了,把这些臣子的奏折都压下去,又摆出一付想念袁礼贤的模样来。
每回朝中论及要立宰相,正元帝都望着袁礼贤该站的那个位置,到此刻还要叹一声:“袁公真贤相也。”朝中诸臣只当皇帝又想念起袁礼贤的好处来,那个案子,人人都当是曾文涉给袁礼贤泼的脏水,士林之中依旧人人称颂袁相天下为公。
与此相反的是曾文涉,人人都当是他陷害袁相清名,连带着秦昱在士林中的名声都跌掉了谷底,人人都知曾文涉与齐王“相厚”,说是相厚,不如说是齐王门下走狗,此事与齐王也必有牵扯。
这些留言本就有八分真,自然越传越凶,太学府国子监中几乎无人替秦昱说话,袁含之却依旧还是士林学子中的一面大旗。
秦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没能把袁礼贤给扳倒,秦昰嫡子正统的地位,在士林之中不可撼动,不仅如此,连好容易得手的宰相位都给丢了。
秦昱束手束脚,再不敢似之前那样张狂,可只要立太孙的旨意一日没下,他就一日还有希望,这些日子缩在王府中不出,不住召见江湖人士,还一门心思想着要把陈公宝库给挖出来,到正元帝的面前去献宝。
秦昭吃完了细面,伸手搂住卫善:“卫修正在胡汉商市的边缘寻找魏人杰的下落,我答应了你的,必然办到。”
只要魏宽想让儿子堂堂正正现与人前,娶妻生子认祖归宗,就只能背弃正元帝,魏宽纵没读过书,也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一这是已经让他寒心的皇帝,一边是他的儿子。
秦昭垂下眼眸,就看他如何抉择了。
第二日一早,晋王府便套了两匹马,秦昭带着卫善出城去游猎,身边只带着几个随从,两匹马背上挂着弓箭箭筒,两人都穿骑装,自东华门出城去了。
卫善马边跟着青霜,她轻声问道:“可有人跟着?”
青霜骑着马撒欢,前后左右的跑,看着是玩耍,回来却压低了声儿禀报给:“有两拨人跟着,互相又都防范,隔着一二里路呢。”
王七在马上瞧她一眼,青霜很不服气,手伸在胸前比了个二,王七收回目光,对秦昭点了点头:“要不要清一清?”
秦昭摇摇头:“由得他们去。”一边是秦昱的人,一边是魏宽的人,魏宽等不到作寿那一天,若是想要和他交谈,自然会想办法把秦昱的人打发了。
一行人行为如常,到得山间网鱼打猎,青霜把网来的白鱼去掉内脏串起来烤,王七捉到了一窝兔子,太初穿着小骑装看见了,抱着那几只兔子不肯撒手,问秦昭讨要:“不吃它们罢。”
卫善看见便道:“带回去你得自个儿养。”太初高兴了,抱起一只坐在石头上,撸着兔子的毛,给它喂菜叶子吃。
等树下铺开锦毯,摆上烤鸡烤鱼,有人给秦昭送了一壶酒来:“我们主家听见此处有同游的人,特意送一瓶酒来。”
秦昭的目光在那随从的手上一扫,见他骨结突起,是常年练箭的,知道魏宽已经把秦昱派来的那几个探子都给收拾了,站起来掸一掸袍角,跟着那人转进林间去。
王七领着人跟在秦昭身后,太初抬起头来,虽说不出却觉得古怪,卫善伸手安抚女儿,把她抱到身边:“这只小兔子叫什么呀?”
秦昭听见女儿在身后童言稚语,眉间一派轻松,走到山间石亭畔,果见魏宽坐在其中,两边随从都退到亭外,秦昭一掀袍角坐在魏宽的对面:“成国公别来无恙。”
魏宽盯着秦昭,秦昭是个从不叫人小看的人,可魏宽也从来没把他当作威胁,他虽是武人,却又像文臣。魏宽自始至终都觉得他身上与袁相有着相似之处,是种让他不愿意亲近的气质。
如今两人对面而坐,魏宽也不同他客套,似这样的人,不能与他缠斗,开门见山道:“我会把人骄派到永宁去。”
秦昭挑眉一笑:“我要兵部两个缺,一个侍郎一个员外郎。”
第282章 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