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足足两个月里,他都没见过鸿胪寺卿本尊。初时他想着皇帝的话,心里还有点怵,怕差事办得不顺。可后来忙得底儿掉,他一时就把这人给忘了。
直到使节们入城的前一晚,谢迟很意外地在行馆里见到了这位顾平波顾大人。
顾平波也已四下里查验了一圈,又交代了手下官员几件要注意的事,然后找到谢迟,客客气气地作揖:“敏郡王殿下。”
谢迟从官服判断出他是谁,倏然神经紧绷,还了一礼:“顾大人。”
“近来辛苦殿下了。”年过半百的顾平波神色淡淡,稍顿了顿声,道,“本官方才问了问,关于明日使节觐见之事,殿下忘了安排?”
谢迟一怔,旋即解释道:“明天两国使节刚到,舟车劳顿,难免要在行馆休整一二,觐见便安排在了后天。”
但顾平波摇头:“使节既然抵达洛安,自当即刻觐见,才可一表对皇威的敬重。”
“……可他们该是明日傍晚才到。再沐浴更衣赶去觐见,未免太辛苦也太仓促了。”谢迟尽量心平气和地同顾平波解释,但顾平波却很强硬:“此事听本官的,明晚到后便入宫觐见。殿下若开不了口,本官带人领他们入宫。”
——时隔两个月,谢迟终于感受到了顾平波的孤傲。
不过顾平波在类似的事宜上比他更有经验也是真的,他便没有当日争执什么,而是回到顾府后,独自在屋里斟酌了一番。
先前那篇关于储位的文章,顾玉山很满意。然后顾玉山跟他说,目下这差事,若他不想夺储,便以官员的心态去办,以最严谨最不出错的法子料理好大事小情,在陛下那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是。不图事事完美,只愿事事都能过关。
但既然他想夺储,顾玉山便希望他以一国之君的态度去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