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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时就算是知道岳西话中有话,句句含着软刀子,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那张不算宽阔的肩膀为自己的这个儿子挡住所有的风雨。

容毅看着这样子的柳岸,心想,就算是当初的顾悦,在最痛苦的时候心里也是承认自己这个父亲的,他算是顾悦生命中除了顾清之外一个光明的存在了,他给了顾悦一个父亲应该给的所有东西。

而此刻场面开始出现一些混乱,毕竟这些记者大部分都是人有心请来的,所有在岳西说了这话后,有人就开始打岔,岔开话题。

岳西趁机则说了句:“如果顾悦不愿意去看小念,那只能是我强求了,就如同这位先生所说,他也是做父亲的人,他也能为自己的儿子自私一回。他的出现让我明白了,我是母亲,可是顾悦也是有母亲的人,所以无论事情怎么样,我都不会在回应了,我现在要去看我的儿子,失陪了。”

说道这里,岳西拉着韩锦准备离开。

而那个记者看到这种情况,有些着急了,他上前一步从兜里掏出一叠纸张,大声道:“可是韩夫人,我得到可靠的消息,你的女儿韩锦和你的儿子韩念的肾是完全匹配的啊。而且报告都是很久以前的。但是据你所说,自家人并没有任何人能救自己的儿子,所以才想着找顾先生的。你也拿出了家庭的肾匹配的单子,如果我手上的单子是正确的,那也就是说在你没有找到顾先生之前,你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可以救儿子,但是你们并没有那么做,反而是千方百计的找到了顾先生,那我是不是可以认定你们故意隐瞒事情真相,只为了让顾先生为韩少爷提供肾……这,算不算一种谋杀呢?”

听了这话,容毅脸上适时的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站在记者身后的柳沅瞬间脸色有些苍白,他望着岳西,目光呆愣。而柳岸则是有些惊恐和恼怒了,他看了看容毅又看了看岳西,最后紧紧的抓着容毅的胳膊,看向那个记者,沉声道:“你说什么?这些都是真的吗?”

而现场一片寂静,随后一片混乱……

“请问韩夫人这是真的吗?”

“韩小姐你知道这件事吗?韩小姐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韩夫人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韩先生和韩少爷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就像开始无数人往容毅身边拥挤那般,现在则是无数人往岳西和韩锦身边挤过去,镁光灯、摄影机、话筒、还有记者犀利的提问。这一瞬间岳西心里有些害怕,她知道自己不能露怯,她应该要说些什么,要不然她会丢失一切,她要镇定,她要挽回局势。

但是她却张嘴说不开话,她身边的韩锦已经被吓得往她身边躲,口里不停的喊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说不出辩解的话,只会让这些记者更加的兴奋,他们像是贪婪的吸血虫一样,想找出破绽,吸干她们的血液。

岳西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这明明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为什么事情和她期待的背道而驰。她不由的看向容毅。

容毅站在柳岸身后,同样看着她,然后容毅笑了,眼神冰冷,目光嘲讽。这一刻岳西的心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狠狠缠绕住了一样。她心中涌起无限的念头,所有念头聚集在一起都化作了一个: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所以冷眼旁观,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她想说这是顾悦设计害她的,但是她知道不能,因为没人会相信,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他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上班族,怎么可能知道韩家这么隐秘的事情呢。

记者还在围攻岳西和韩锦,他们太想知道这里面的实情了。而正在这时,韩念出现了,他穿着病服,脸色苍白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岳西和韩锦身边,他的身体很孱弱,但目光很坚定。

场面一下子寂静起来,有记者上前一步准备问什么,韩念挥了挥手道:“我刚才听到了也看到了,我知道大家想问什么。”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没有看岳西也没有看韩锦,他的眼睛动了下,继续道:“我母亲和妹妹在知道我得病后第一时间去了医院和我做匹配,当时确实是不相符合。”

“可是,我手上有证据证明医院的资料被人篡改了。”记者道。

韩念看着他,笑了下,道:“也许是医院的资料弄错了,我母亲和妹妹非常疼爱我,所以我不相信她们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病发而无动于衷。”然后他又看了看容毅道:“我和顾悦关系很好,他把我当好朋友,我也把他当好朋友。我知道,如果他的肾和我相匹配,不管我们是有怎样的纠葛,他最终都会给我一个肾让我活下去的。但是我没想到他真的是我哥哥,我也没想到我母亲会私下找到他……这是我们的不对,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不赞同我妈妈的观念,因为我已经欠他一个父亲了,不能在欠他一个肾,所以不管他的肾符不符合我的,我都不会做这个手术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妈妈的唐突,也原谅我。”

但是此时就算是知道岳西话中有话,句句含着软刀子,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那张不算宽阔的肩膀为自己的这个儿子挡住所有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