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贵君略有不快。
“御子”之位比贵君也就低两级,宫里目下总共就汤辙一个在这个位子上。他和汤辙向来脾性不合,心里实在不想见他。
但他到底没说什么,穿过竹林回到殿中。汤辙正在外殿里悠哉喝茶,见他进来起身一揖,又看他提着剑,当即便笑了:“贵君,以后少练剑吧。”
“怎么了?”麟德贵君落了座,先喝了两口茶解渴,又随意道,“我练剑是陛下恩准的。出什么事了?”
汤御子眼帘一低:“陛下召幸宇文客了。”
麟德贵君神色一震。
“我说一句‘由此可见陛下换了口味’,不过分吧?”汤辙衔着笑端详他搁在案上的剑,“恩准练剑是个荣耀,但陛下心思变了,可就未必还愿意把这荣耀给贵君了。”
汤辙是个气质很斯文的男人,他慢条斯理说话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点阴冷。
麟德贵君于是不太舒服地缓了口气:“你来就是想说这个?”
“当然不止。”汤辙颔了颔首,“摄政王正操心为陛下册立元君的事,贵君听说了吗?”
麟德贵君的眸光不禁一颤。
“假使陛下大婚,势必会慢慢亲政。到时候,目下摄政王替陛下打理的事情一件件交回陛下手里,陛下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汤辙说到此顿住声,笑意殷殷地欣赏着麟德贵君的反应。
然而,麟德贵君却没给他什么反应,只面不改色地问了三个字:“所以呢?”
“等到陛下手头有忙不完的政务的时候,贵君您若还是这么个陛下不召您,您就不去觐见的脾性,您觉得陛下还能记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