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就是空旷地带,贸然过去绝对是把自己暴露给纪策,梁上君不急,他了解纪策擅长偷袭,而他绝不打算跟他硬碰硬。
梁上君自己和尤禹两人做暗哨,分别把守这个关卡的东西两点,小组的其他人轮流做明哨。
当哨兵是很考验人的,因为无聊,到了晚上会非常瞌睡,但是这好歹比纯粹的狙击手好多了,因为有明哨有暗哨还有轮班。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心态不正的话就很容易出问题,明哨指望暗哨暗哨指望明哨,几个哨一松懈就全部完蛋了。
明哨的工作稍微轻松一点,可以扛着枪绕来绕去,但是比暗哨危险得多,因为一旦被敌人锁定,一枪过去就直接嗝屁,暗哨主要担负的就是偷袭和暗杀了。敌人也是侦察兵,大家都知道暗哨的无耻,所以一点都不能松懈。
林子里的风很大,人窝在地上一动不动很快就会僵,好在之前梁上君就挖了个坑盖了块防水布,他在坑里还算暖和,目光在四周逡巡,他谨慎注意着一草一木的变化。
那边的尤禹很机灵,他躲在一个巨石的背风面,头上缠了一堆草木,在黑夜里完全看不出来。就一双大眼睛藏不住地亮,梁上君心下好笑,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脑袋再低一点。
尤禹看见梁上君带着赞赏和笑意的脸,心里头美得,完全不觉得枯燥无聊。
大约凌晨三点的时候,大家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这里是敌人的必经之路,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人过来,实在是可疑。同时,梁上君没办法获得另外两个小队的情况,心里不免着急。
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再没有动静的话,他们就不得不率先进攻了。
尤禹有些急躁,他四下望了望,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四周很安静,静得有些诡异。他往明哨那边望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刚一回头就意识到不对:那边的明哨是鲁达明,鲁达明刚才一直在跑跳着取暖,没一刻安生的,可是现在却靠在树上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他心下一凛,完了!哨兵什么时候被人干掉他都不知道!他第一反应就是往梁上君那边看去,只见梁上君把左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按兵不动。然后四周就在一片黑暗中沉默,是那种似乎连时间都停止的沉默。
黎明前的一段时间最是黑暗,没有夜视镜,他们只能凭借声音判断纪策他们的位置。紧接着,最后两个明哨也倒下,身上的烟雾器闪烁着红光。然而他们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也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就像是有鬼魂在出没,无声无息地逼近,无声无息地勒住他们的咽喉。
风的声音呼啸而过……
梁上君忽然笑了。他迅速朝着一个方向开了一枪,干净利落的一枪。那边传来一声闷哼,可是烟雾器并没亮。
梁上君心道不好,顺势一滚,滚到灌木丛中,就在他动的一瞬间,一发子弹击中他的右腿。
他咬牙,知道一场死斗在所难免,那边的树丛中传来细小的移动声,他抽空向尤禹做了个“别动”的手势,然后一个人往树丛深处窜去。尤禹听见那边一前一后的动静远去,肃杀的气氛完全消失,一切又归于平静。
那两人消失的方向是梁上君他们组的营地,这时候尤禹才认识到一个问题,这个认知让他不由狠狠战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有一个人。
对方只有一个人,却无声无息地干掉了他们10个人!
这个人的身份毫无疑问,那么,敌方组的其他人呢?
周凯用藤蔓做了个绳梯,跟队员一起从一个峭壁上翻过去,下了这座崖就是敌方的阵营,他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总算不负梁连的厚望让他整出一条路来了。
低头数了数,可见的明哨就有17个,周凯一下傻眼了,这他妈怎么回事?大本营里边全是人,没一个出去夺旗的?
所有人都在守旗?这什么战术?
周凯冷汗都下来了,这么多人防守,他怎么抢旗子?神呐!这是怎样胆大且嚣张且二逼的做法!
没办法,周凯让自己小队的人迅速掩藏,看着营地中央那只飘扬的旗子,他决定暂时不动,找到机会再去抢,最好,不是用抢,而是去偷……
尤禹在草丛里又趴了五分钟,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前往敌方的阵营夺旗,另一条是回自家营地杀纪策。
如果他选择第一条路,他应该可以和周凯他们会合,也就是说他们将有13个人,对抗他们大部分兵力的埋伏……
如果他回去帮梁连,纪策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从背后偷袭,那么至少他们可以安稳地守住旗子。而且解决掉敌方的主帅,再怎么说都赚大发了。
再往前就是空旷地带,贸然过去绝对是把自己暴露给纪策,梁上君不急,他了解纪策擅长偷袭,而他绝不打算跟他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