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步步为营的军事安排,真不是他这种程度的棋子能想到的。他们是各方势力杀伐的工具,他们只要在被安排好的战场上走好眼前的路就行了,而那些掌权者,都已经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等等,”一个念头划过梁上君的脑海,“我突然想到,那群越南特工队,我们的敌人,是不是也是和好教部队的敌人?特工队好歹也是政府军,对于那些私底下购买军火想要闹革命的军队而言,他们必然是敌人。”
纪策表示赞同:“他们的关系比你想的还要水火不容。卢薇搞清楚后带话过来,说特工队潜入我国边境的任务之一,就是调查截获和好教的军火,逊奈也是为了防范这一点才求助于我们,他们不希望自己的生意被搅黄。”
梁上君乐了:“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问了老张,他说那群人本身也不是好惹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要跟他们有所接触。”
“嗯,总之情况还不是很糟糕。对了,老张是什么人,他的越南话说得那么顺溜,他女儿说的又是越南话,他不会是越南人吧?可信吗?”
“可信,他是退役的中国军人,他的两个女儿是他在这儿收养的越南孤儿。在边境,国籍概念其实挺模糊的。”
“哦。”梁上君放了心,提议道,“去冲个凉吧,之后再去睡一觉,明早还要出发。”
两人打了两桶水随便冲一冲,洗去身上的黏腻后补充睡眠恢复体力,此时纪策对梁上君的照顾稍稍体现出来了——他压根就没安排梁上君守夜站岗。
反正其他人累成狗对他的心情也没影响。
一觉到天亮,梁上君是被一阵枪械拆装的声音吵醒的。四下看了看,发现人都出去了,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他暗叹一声年轻人恢复得真快,爬起来也出了这座房子。
耀眼的光投射到梁上君的眼睛里,他下意识用手肘遮光。
目光往下方移,就看见一个身影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噼里啪啦地装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