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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狸窝在他哥哥身边,小声的问,“哥哥,你真的要跟那个坏人结婚吗?”

“放心,我死都不结。”白伶生看着天花板,努力的回忆起他进医院之前的事来。

白家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哥白敬泽是白启礼那个亡妻留下的孩子,从小就很优秀,又是长子,自然就占据了家里长辈大部分的喜爱。

而且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死了的才是最好的,白启礼的亡妻在他心里都快成白月光了,对于亡妻留下的唯一一个儿子,除了喜爱,还有一份深深的歉疚。他总觉得叶笙和白伶生的到来是对白敬泽的伤害,把所有过错都堆在了他们身上,只要白伶生和白敬泽起冲突,错的几乎永远是白伶生。

所以白伶生在家里一直不那么受宠,叶笙因为是后妈,怕白敬泽心里有疙瘩,所以也总是想,自己儿子吃亏一点没什么。可是谁能想到,叶笙住进了疗养院以后,白伶生在家里原本就不高的地位自此一落千丈。白伶生有的时候甚至会想,他到底是不是白启立的亲生儿子,否则为什么白启礼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

而这次的事情,彻底让白伶生绝望了。

白启礼为了将自家的房产生意扩展到别市,跟有名的房地产大亨明德地产牵上了头。前些日子请明德地产的继承人李健到家里来吃饭的时候,李健一眼就看上了容貌出色的白伶生,提出要跟白伶生结婚,那样的话他跟白启礼就是亲家了,什么问题都不在话下。

李健先前结过一次婚,是跟一个女人,但因为传出家暴丑闻,女方差点把李健告上法庭,所以离了。白启礼起先是有些犹豫的,因为白伶生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可是明德地产势力强大,没有李健的帮忙,白启礼的雄心壮志根本没法舒展。于是左思右想了几天后,白启礼还是咬咬牙答应了李健的条件。

白伶生当然是不肯了,在家和白启礼吵翻了。心情烦闷之下喝多了酒,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头。

此刻的白伶生虽然装着齐湛的灵魂,但是光是想想,这件事就有够恶心的,活脱脱一出卖子求荣。那种来自原主的厌恶和绝望,好像深深的埋藏在他的心里,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让他的心情都跟着沉重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李健最近刚好出国了,要几天后才能回来。

走进洗手间,祁湛开了满水池的水,把脸沉入水下,冰冷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皮肤,也让他的大脑快速冷静下来。

“哗啦——”祁湛抬起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伸手把额前的头发撩起来,微喘着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伶生比祁湛小几岁,正是青涩渐褪,成熟未满的时候,一双笑起来像月牙似的眼睛格外讨喜,睫毛长长的却不过分卷翘,有些内敛。英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除了有些过长的刘海和苍白的脸色,都是笑一笑,又是一堆人嚎着‘我要给你生猴子’的长相。

不然,也不会让那个李健那么执着了。

“白伶生啊白伶生,我虽然占了你的身体,可你也给我留了个大麻烦啊……不过,一个新的人生听起来也不错,你可别做鬼来找我。至于其他人么,谁想找老子晦气,我也不好让他好过是不是?”

…………

清晨的医院,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服务台前,一个瓜子脸的漂亮女护士把瓶瓶罐罐往自己的搪瓷托盘里一放,跟同伴逗笑道:“今天轮到我去病房了吧,你们可都别跟我抢啊。”

“人家可是病人,你别把他给吓到了啊。”同伴们起着哄,七嘴八舌的讨论起病房的病人来。

“昨天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帮正太弟弟穿衣服呢,结果自己扣子没扣好哎哟那个皮肤白的啊……”

“咋样咋样,看到锁骨没?!”

“别激动,鼻血都快留下来了……”

先前那个漂亮护士无语的瞥了她们一眼,又转头看向服务台里坐着的一个脸颊上有几粒小雀斑的可爱小护士,“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不去……”小护士怏怏的。

“你别管她了,她这几天因为她的齐男神简直是生无可恋了,什么美男小鲜肉都看不进眼里。”

“不过祁湛也真是可惜啊,长得多好,又有个性又有风度,娱乐圈少了这张脸真是没劲……”

同事们又开始另一阵唏嘘,漂亮护士觉得人都死了,说再多也没用,还不如只看眼下,于是就端着药先走了。

敲门进去,兄弟俩已经醒了,小的正从被窝里爬出来,大的刚坐起来,伸手揉了揉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手指从发间穿过,习惯性的把乱乱的刘海撩上,露出光洁的额头,微曦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撒进来,描摹出圆润的指尖,也把头发照的蓬松柔软,让他整个人都泛着一层柔和的光。

白小狸窝在他哥哥身边,小声的问,“哥哥,你真的要跟那个坏人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