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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笙想见,白伶生拗不过他,于是就带她去了。但是见面的时候叶笙却没让他进去,而是让他在外面等着。这也许是这个伟大的母亲所能想到的最后能为儿子做的,不再去让他面对那些丑陋的人性。

白伶生也不强求,便站在外面等她。叶笙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脸色也好像苍白了几分。白伶生赶紧上前扶住她,慢慢往外走的时候,就听叶笙说:“当年他对我的确是很好的,他虽然结过婚,但是很成熟,很有风度,比跟我同年龄的男人,更吸引人。虽然现在也分不清那时候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但那时候我确实,过得很幸福。”

白伶生当着忠实的听众,心里也说不上到底什么感觉,只是像听着一首悲伤的歌,然后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然而叶笙还是那朵从来不惧风雨的清荷,让白伶生觉得下点雨其实也没什么。

叶笙说着,忽然停下脚步,转头认真的看着白伶生,“伶生,妈妈想跟你说,不管我们大人的事有多龌龊,你当时绝对是在幸福的环境里出生的。白启礼怎样,不要去管他,你要开开心心的过自己的生活,知道吗?”

闻言,白伶生鼻子酸酸的,原本他好像只是一个冷情的旁观者,这会儿却生生被她给说出眼泪来了。他张开双手抱住叶笙,轻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知道了,妈。”

第61章 情感咨询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的时候真相揭开了,反而更痛。白伶生不知道已经死去的原主是否期待这种结局,但是无论罪恶或美好,一旦做下了,它就在那里,不来也不走。真相露出水面的那一刻,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善意的谎言或许美好,但无论多美好,都是欺骗。

白敬泽呆立在某个乡镇的小饭馆前,看着那台破旧的电视机里,主持人用悲痛的语调讲述着那样一个豪门光鲜外表下的阴暗故事,记者采访着路人,他们用事不关己的、或唏嘘的、嘲讽的语调发表着自己的评论,而那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早已变成了一堆白骨。

他呢?他在故事里,还是在故事外?

太阳的光芒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让人觉得晕眩。有那么一瞬间,白敬泽甚至无法分清楚虚幻与现实,因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荒诞。他过往的人生就像是一个笑话,他面对那个弟弟所产生的优越感,总觉得自己很优秀,高人一等的情怀,竟然都基于这样一桩,用他母亲的鲜血染就的旧案。

家是什么?他白敬泽算是什么?

他对于叶笙的厌恶与恨意,又算是什么?!

噗通一声,他跪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苦还是笑的表情从他的嘴角蔓延开来,癫狂的笑声从他的嘴里传出来,眼泪却沾湿了衣襟。旁人都诧异的看着他,围着他指指点点,或绕远走开。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站起来,摇摇晃晃的。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里蔓延向四肢百骸,他用力推开人群往北走。一路往北,或许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充满谎言的地方来。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衫的男人出现在他走过的路上,拉起衣领,跟另一边报告着:“他走了。”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嗯,不要再追了,到此为止吧。”

白伶生挂掉电话,继续往锦鲤池里透着饲料,有一下没一下的,怔怔的出神。

“哥哥呀,你不能再喂鱼鱼啦,陆爷爷说鱼鱼会死掉哒。”忽然耳边传来清脆的童音。

白伶生转头,笑着把越发圆润的白小狸抱进怀里,鼻尖蹭着鼻尖,“小狸懂得真多啊。”

白小狸咯咯的笑,“小狸棒棒哒!”

“矮油,哪有人自己夸自己哒,羞羞。”白伶生故作嫌弃。

白小狸害羞了,猛的往白伶生怀里一钻,差点把他扑倒在地。白伶生拖起他的小屁股把他抱起来,问:“最近几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最近外头追着采访的媒体和狗仔都太多了,白伶生怕白小狸被吓到,所以干脆跟学校打了招呼,最近一段时间都让白小狸在家自习。白小狸表示不要上课真是棒棒哒,而且最近哥哥和糖果哥哥都经常在家,大家都来陪他玩儿,真是太好了!

“哥哥哥哥,我们去开挖掘机好不好啊?”

“好啊。”白伶生抱着他到旁边的草地上去,挖掘机当然不是蓝翔牌的,是做得跟那个差不多的儿童玩具,在白小狸所有的玩具里,他最喜欢这个座驾,每天都风风火火的开着这辆挖掘机挖来挖去,特别拉风。为此,白伶生对弟弟的未来深感担忧。

“踢踏、踢踏……”远远的木屐声传来,白小狸比白伶生更快的喊出了来人的名字,“呀,糖果哥哥!糖果哥哥我们在这里啊!”

叶笙想见,白伶生拗不过他,于是就带她去了。但是见面的时候叶笙却没让他进去,而是让他在外面等着。这也许是这个伟大的母亲所能想到的最后能为儿子做的,不再去让他面对那些丑陋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