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冽的目光飘忽着落在书页,定格在最后一行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谢夕泽十八岁那年,曾经嚎过死都不会离开宋冽,哪想到如今真的死了,世界上再也感受不到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宋冽捏紧手指,根根泛白,他望向院中满树伞花,落下一滴眼泪。
第4章
谢夕泽这一觉睡到了两年前,他靠在病床里瞪着雪白的天花板,刚缝了两针的后脑勺阵阵抽疼。
记忆还停在生日当晚,此刻却回到十八岁,按照具体的时间来算,他今年十八岁的生日还没过,也就是还没和宋冽告白。
谢夕泽浑浑噩噩地想了许多事,关于曾经的种种,有爱有怨有恨,最后只觉得冷,渗透到骨子里的冷。
想不明白,宋冽怎么就舍得这么对他呢,
看似温柔的人狠起心来,就像寒冰里的刀子一样,戳得他内脏连着骨头都疼,慢慢碾着血肉,一边笑一边把他处死。
他就是脑子摔傻,也不会蠢到在同一个人身上犯同样的错误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想是这么想,谢夕泽伸手抹干净眼角无端淌出的泪水,骂自己怎么变得娘们唧唧的,因为一个老男人,动不动就流眼泪。
病房的门口给人推开,李伯拎了桶刚熬好的汤进来,瞧见他醒着,语气又是责备又是担心,“小少爷,以后下楼梯要当心,我这一条老命,看到你踩空从楼上滚摔下来,心脏差点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