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琇不清楚自家小哥哥的这点小心思,她只是问:“钟家犯的事严重吗?如果被揭发出来,会怎么判?”
高桢淡淡地道:“他们从不肯明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只听我外祖母的话音,似乎就是给了些银子,再来就是我姨父马万延与洪文成勾结,在川沙城谋害太子的事了。姨父是一定逃不过去的,我姨母如今被接回了娘家,等姨父回来就要和离,能不能逃过还是未知之数。况且她也未必舍得儿女。这件事不知我大舅他们知道多少,若是曾经参与进去,那定是抄家斩首的大罪,若只是资助,大约是流放吧。至少也是革职。”
听起来似乎也不算严重,赵琇小声问:“钟家出了这样的事,王妃会不会受牵连?”
高桢摇摇头:“母妃是出嫁女,我又是随太子一道遇险的,不会受牵连,只是她心里一定不会好受就是了。即便那些亲人一再让她心寒,可到底是血脉至亲。父王出事前。他们与我们家也是十分亲近的。”他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小时候,外祖母最疼的就是我,倒把她正经的孙子孙女儿都放在后头,如今却是……”
屋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赵琇不知该说些什么。赵玮动了动嘴唇,又把话咽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委婉地道:“别在意那些事,只有自己的父母才是至亲之人。我们兄妹小时候也万万没想过伯父与堂嫂会害了我们的父母,那也是亲人呢。却比恶鬼还要可恶。可我们都熬过来了,如今只有祖母才是我们最亲的家人。你往后只认王爷与王妃便是,那些人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又何必把他们放在心上呢?”
高桢抬起头,露出一个微弱得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你说得对,我如今就是这么想的,也劝母妃这样想。”
赵琇心里难过,想要再安慰他几句,却看到王府的下人急匆匆来报:“世子,钟家大少爷来了,想探望王妃的病情。”
高桢脸色一沉:“吩咐门上,不许他进府!”
那下人应声而去,没过多久又折返回来,一脸的为难:“回世子爷,王妃知道钟家大少爷来了,命人召他过去,您看这……”
高桢的脸色更y沉了几分:“母妃在后院,如何知道钟雅卓来了?是谁给她报的信?!”
下人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按理说,世子已经吩咐过,不许钟家人再进门的,门房上那几个猢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阳奉y违,悄悄儿给王妃报信。广平王府与别家不同,就这一位小主子,既嫡又长还是独生,日后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想要在这王府里混的,谁敢得罪他?
高桢看着下人的神情,就算没问出来,也猜出来了。母妃钟氏本是钟家女,执掌王府中馈多年,手下得用的人肯定不少,立场上都有几分偏着钟家。若是生死大事,他们当然不会帮着钟家人坑广平王府,可若只是传个话这样的小事,他们才不会介意搭把手。高桢虽是小主人,可钟氏却是女主人,大家都觉得,她的地位稳当得很,还要管王府管上十来年呢。
高桢y沉着脸,恨不得立刻赶到母亲身边去把钟雅卓赶走,这个表兄原也与他jiāo好,但如今他看所有姓钟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只觉得这些当面亲亲热热,背过身却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亲戚,全都面目可憎。
赵琇与赵玮对望一眼,后者在犹豫着是不是该告辞走人,让高桢有空去料理家务事。可他还有好些话要跟高桢讨论呢,不想这么快走。赵琇则直接对高桢说:“我们是来探病的,可坐在这里说了半天的话,还不曾给王妃请安呢。不知王妃 这会儿jg神如何?能不能见我们?”
高桢露出了一丝笑模样:“母妃若知道你们来了,一定要见的,她今儿jg神还好,想必无碍。”便带着赵玮赵琇往后院去了。
广平王府占地非常大,赵琇目视它有东、中、西三路。高桢是在中路前院的客厅招待他们兄妹的,如今又领着他们沿西面的穿堂入内,沿路都走抄手游廊,途经了两重院子。也不知穿过了几个门,方才到达一处大院子中。
这个院子比先前经过的几个院子都要jg致些,但也不失大气,正房面阔五间,后寝七间,既高大又宽敞,左右不是厢房,却是配楼,都是九间。院子正中种了许多花草树木,还有一处小小的假山。是太湖石堆叠而成,足有超过一人高,假山下是小池塘,眼下是冬日,也没个荷花游鱼。但从池边的石凳石桌来看,这里到了夏天,想必是个休闲的好地方。
赵琇不清楚自家小哥哥的这点小心思,她只是问:“钟家犯的事严重吗?如果被揭发出来,会怎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