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巡抚则在jiāo待完所有知道的情况后,迅速将赵玦这位重要污点证人移jiāo到钦差手上,然后gān脆利落地告辞回苏州去了。反正功劳他已经立下,后面的麻烦事,他就不掺和了。
钦差大人们冒着冷汗将犯人们一一进行了初步的审问,旁敲侧击着赵玦供词里那份名单的真实性,没想到他说的还真有几分可靠,好几个逆党在大刑之下都招供了,透露出的同党姓名,都在那份名单上。他们不敢做主,连忙将事情急报京中,请皇帝示下。
此事关系重大,收到奏报的太子与重臣们都不敢瞒下,便小心地禀报了皇帝。皇帝看着名单上那些他登基后大肆提拔的大臣、勋贵,还有宠妃的娘家人,以及好几个所谓的亲信,立时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宠信这些人,抬举他们,不顾前后两任太子与朝臣们的进谏,结果换得的却是他们的背叛。登基十年,他的眼睛都瞎了么?!
他恨不得让他们全部去死!不但要让他们全都身首异处,还要灭他们满门,诛他们九族!
太子与广平王领着一gān重臣齐齐跪在他的病chuáng前,向他恳求:“父皇熄怒。若真照着这份名单上的名字,将所有人都诛九族,死的人何止十万数?只怕京城都要空了一半。况且里头还有追随太祖皇帝驱逐清兵的功臣后代,手握丹书铁券,不可轻杀。而其中旁支宗室,论九族,岂不是将皇室子弟都算在里头了?想我高氏宗族,子孙不茂,能经得起几轮杀?儿臣恳请父皇,只诛首恶,那些从逆之人,按其罪行各作论处便是,无辜之人,也别让他们冤死。上天有好生之德,父皇向有仁君之名,天下共知,何苦为了一gān逆贼,损及父皇清名?”
“仁君之名?”皇帝笑了两声。可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只怕他们就是认定了朕要做仁君,才觉得朕不会杀他们吧?!”
广平王低声劝道:“父皇,朱丽嫔与颖王先后叛乱。眼下还是要以稳住大局为要,若真下了诛杀令,只怕天下动摇,到时候局势就更难收拾了。”
皇帝喘着粗气,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儿,似乎冷静了许多,才重新睁开眼睛:“皇儿说得对,朕已经快不行了,太子登基后。还要收拾残局,朕不该给他添乱。”
太子心里虽然就是这么想的,但此时倒不好意思承认,只能低下头去:“父皇言重了。那起子乱臣贼子,本就让人恨极。若不是为了朝廷稳定,儿臣也想要将他们全数诛杀的。”
皇帝缓缓地摇了摇头:“罢了,朕这辈子都没为你们兄弟几个着想过,临死前也该做一回好父亲,何必让子孙们增加罪孽呢?九族就算了吧,就依你们的意思,将名单上的人都审问清楚了。该革职的革职,该下狱的下狱,该流放的流放,直接参与谋逆的,全数处死!”他猛然睁大了双眼,“在朕闭眼之前。要看到他们伏法!”
皇帝这一句话,直接让数万被无辜牵连的人逃过了死刑,太子、广平王与一众朝臣们都暗暗松了口气,对于皇帝的要求,自然是答应下来。立时便传令下去,让大理寺与刑部照着名单上的名字,一一审问涉案皇亲、勋贵、官员与武将,抄检他们的住所,有问题的立刻投入天牢,同时命朝廷派去上海的钦差火速将逆党押送回京。
在赵玦的名单出来前,京城里已经有不少人被大理寺和刑部捉拿下狱了,如今又添了一大批人,两处衙门的牢房都快容不下了,只能暂时借了京兆衙门的监狱收容这些犯人。其中喊冤的,招供的,畏罪自尽的,百般狡辩意图脱罪的,表现各异,每日都热闹得很。
京城里各家也是人心惶惶,就怕什么时候官差会找上自家大门。虽然很多人都不曾参与过谋逆,可是朱丽嫔与颖王得势时,京中人家有几个没巴结过他们?请安、送礼、请宴之类的人情往来更是没少过。就算他们问心无愧,也难保上头不会敏感太过呀?听说皇帝这一回都气得吐血了呢,发话绝不会轻饶了那些人,甚至一度有过诛逆党九族的话,还好太子劝住了。否则京中各家连络有亲,一旦诛人九族,死的人可就海了去了。
太子的仁善好名声,倒是借着这一回的传闻,迅速建立起来了。
在这一片惶惶之中,赵家兄妹的表现可能是最淡定的。他们跟逆党分子几乎都有仇怨,而且直接破坏了逆党的计划,救下了太子,不管被查出来的从逆分子有几个,总之不会有他们家的份。他们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家来的信上了。
张氏将他们离开后所发生的事全都写在了信里,虽然孙子孙女都在信中劝她尽快上京,可是她近日又犯了旧症,不便远行,只能先休养上一阵,等天气暖和些再说。
江苏巡抚则在jiāo待完所有知道的情况后,迅速将赵玦这位重要污点证人移jiāo到钦差手上,然后gān脆利落地告辞回苏州去了。反正功劳他已经立下,后面的麻烦事,他就不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