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院子,名唤栖凤斋,因为院里种了许多高大的梧桐树,前堂正厅上,又安放着紫檀木雕凤凰的落地大屏风。据说从前太祖皇帝元后住在庄上时,这里是凤驾停靠的地方。但也因为这样的原因,这里并没有预备下住人的房子,所以后院没有泉眼。世子高桢住在这里,不能享受到温泉的好处,还真是委屈呢。但世子一点都不在乎,实在是个孝子。还是庄子的总管忠心耿耿,一心为小主人着想,特地赶在日前将花圃那边用的一眼泉水用陶管引到栖凤斋后堂中,供世子享用,但比起其他的院落,这个紧急修好的设施,自然会显得简陋些。
引路的婆子一边感叹着世子的孝顺,一边将赵琇赵玮兄妹领到了栖凤斋。赵琇发现,若是从落梅院出西庄,再到东庄入口进来栖凤院,看着是很远的路,哪怕是从花圃那边沿着青石小径走过来,也需得先经过荷塘,绕一个大弯,但如果从落梅院门口直接穿过林子走泥地过来,这院子却恰好位于花圃正前方稍微偏西的地带,离西庄那边还是很近的嘛,直线距离……大约只有百来米?
她跟在赵玮身后进了栖凤斋,一抬头就看到高桢坐在前堂上,跟总管说着话,旁边还另站了一排八名妇人,看打扮与举止,都是管事婆子、管事媳妇。引路的婆子上前禀报时,高桢刚刚发布完一轮指令,说:“都下去吧,好生预备着,不要出差错。若能让父王住得舒服了,过后我自然会赏你们。”
众管事婆子媳妇们纷纷下拜领命,恭敬退下,引路婆子趁机上前回禀,高桢看到赵玮赵琇,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怎么过来了?老夫人可好?赶了半天路,一定很累了吧?”总管见他有意跟赵玮兄妹谈话,便也告退了。赵玮赵琇在下手jiāo椅上落座,立刻便有长相清秀、打扮朴素而整齐的丫环上前奉了茶。
赵玮跟高桢说了自己兄妹的来意:“祖母身体疲倦,已经暂时歇下了。她十分喜欢落梅院,妹妹也说那院子好,这都多亏了你提点。因此我们兄妹特地来向你道谢。”
高桢微微一笑:“客气什么?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早已不必讲究那些俗礼了。你若要为了这点小事,特地来向我道歉,反而是生分了。”
赵玮听得也笑了。高桢一向待人有些冷淡,却会跟他说这样的话。实在让人心里暖呼呼的。他接下来说话的语气也显得亲切了些:“听说落梅院是你从前惯住的院子?那院中的景致还真不错,若是院外的梅林中,梅花都开了,想必梅香会更沁人心脾吧?”
高桢点点头:“那里的景致确实不错,不过景致尚在其次。那里原是我惯住的地方,房中一应取暖御寒之物。都比别处jg心些。老夫人身子弱,是特地为了避寒才来的,最要紧的是保暖。若是一不小心着了凉,岂不是失了远道而来的本意?”
赵琇想起落梅院中东西暖阁里的大炕,还有前后院中的玻璃游廊。以及后院的汤屋,确实处处以保暖御寒为先。若不是事先知道,她真想不到那里原本是身体健康、武力值不低的高桢的院子。
高桢抬眼看了看她,似乎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道:“我小时候身子不好,哪怕长大以后已经没什么了,母妃仍然会担心我在冬日里会着凉,便特地将我安置在那院中。整个连环庄。也就只有落梅院一处,是从进院门起就进了屋,不必畏惧寒风的。”他笑了笑:“那时母妃是住在西庄主院中的。我住落梅院,倒也离得近,且又暖和。”
赵琇想起了王妃钟氏,心里有些不好受,轻声道:“王妃是一片慈母之心,她生前对你如此疼爱。也不会愿意看到王爷和你一直为她伤心的。你要看开一些。”
高桢弯了弯嘴角:“我知道的,只是偶尔想起罢了。无论是王府。还是这处庄子,到处都有母妃生前的痕迹。我难免要多想几回。但你们放心,我不会因为伤心而损了身体。母妃已经去了,父王身边只剩下我,我还要照顾父王呢。”
赵琇听了他的话,心中有些怀疑,他把惯住的落梅院让给她们祖孙住,自己却住在从前不用来住人的栖凤斋,莫非不仅仅是为了就近照顾广平王?也许,在落梅院中,也有许多能让他忆起亡母的事物吧?虽然她不能确定高桢是否有这种想法,但也不再说多谢他推荐院子的话了。
高桢又问赵玮:“你挑了哪个院子?落梅院小,老夫人与赵妹妹住了进去,就只剩下西南边的小轩一间空屋子了。可那里是书房,只怕不好住人,你想必是住到了别处吧?”
这处院子,名唤栖凤斋,因为院里种了许多高大的梧桐树,前堂正厅上,又安放着紫檀木雕凤凰的落地大屏风。据说从前太祖皇帝元后住在庄上时,这里是凤驾停靠的地方。但也因为这样的原因,这里并没有预备下住人的房子,所以后院没有泉眼。世子高桢住在这里,不能享受到温泉的好处,还真是委屈呢。但世子一点都不在乎,实在是个孝子。还是庄子的总管忠心耿耿,一心为小主人着想,特地赶在日前将花圃那边用的一眼泉水用陶管引到栖凤斋后堂中,供世子享用,但比起其他的院落,这个紧急修好的设施,自然会显得简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