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琇笑眯眯地。挽着张氏的手也不说话。王双福两年不见,嘴巴倒是甜了许多,人也胖了两圈呢。回头到了老家,安顿下来,她可得好好查查账不可。
大概是张氏面上有倦色,王双福又道:“老夫人与姑娘舟车劳顿,想必已是乏了。六房珲老爷在码头附近有一处gān净的院子。如今正空着。小的想着老夫人与姑娘上岸后必然疲倦。正需要一处房舍歇息,便向珲老爷借了院子,已是打扫gān净。老夫人与姑娘不妨过去略歇一歇脚?”
张氏有些心动。就对孙女说:“这样也好,你哥哥那边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完事呢,等那边闲了,才能过来与我们道别。横竖已经到了镇江。坐船回家就是几天的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坐了这么久的船。我骨头都酸了,正想要脚踏实地,好好活动一下腰腿呢。”
赵琇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看主船的方向。只隐约瞧见敞厅里人头涌涌,却看不见广平王、高桢与赵玮的脸。她有些担心,一会儿广平王他们直接就开船出发了。最多让赵玮过来道一声别,高桢却未必会来。等她回了奉贤。高桢自去陪伴广平王巡视海傍大坝,巡完了就会回嘉定过年,不可能到奉贤来的。那就意味着,她今日与高桢一别,说不定就要再过两三个月,才能在回程的时候见到他了。赵琇便有些犹豫,想着分别是不可避免的了,但好歹在分别前多见他一面。
正犹豫着,她忽然瞧见主船的敞厅一侧走出了一个人,遥遥望了过来。那身影十分熟悉,不是高桢又是谁?她立刻打起了jg神,眼中迸发出喜色。
高桢似乎也看到她了,远远地笑了一笑,又拱手为礼,鞠了一躬。赵琇心想他莫非是在向我告别?就听到身旁张氏笑道:“世子怎么出来了?这是在向我们行礼么?真是知礼的好孩子。”赵琇咬了咬唇,偷偷看了祖母一眼,便冲着高桢的方向还了一礼。
高桢瞧见了,似乎挺高兴,又转身回了敞厅,不一会儿便拉了赵玮出来。赵玮瞧见祖母与妹妹在岸上,连忙跟高桢说了句话,便跑着下了船。
张氏一把拉住他:“你这孩子,那是在船上,怎的不好好走路?急什么呢?”
赵玮不好意思地笑笑:“王爷打算马上就出发,连饭也在船上吃。孙儿想着来不及了,只能赶来跟祖母、妹妹道一声别。等年前办完了公务,孙儿再回老家见祖母。”
张氏正色道:“你有职责在身,自然是以公务为重。这是你头一回为朝廷办事,虽然你年纪小,顶头上司又是熟悉的长辈,却不可轻忽,需得认真谨慎行事,少说多看,谦逊待人,多向别人请教。若你仗着自己是个侯爷,王爷又和气,便只顾自己快活,不肯实心任事,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赵玮忙道:“孙儿不敢,孙儿并不是那样的人,祖母不必担心。”
张氏自然也知道孙子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放心不下,多嘱咐一句罢了,又担心他只带着几名随从在外,没了祖母妹妹就近照顾,会吃不好睡不好,或是不慎感染风寒,就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赵琇看到赵玮脸上一片尴尬,连忙笑着为哥哥解围:“祖母,哥哥不是小孩子了,身边也有几个妥当人侍候,哪里就受苦了呢?您别再啰嗦了,我瞧船上的人似乎都在等哥哥呢,别耽误了哥哥的正事。”
张氏一听,连忙住了嘴。
这时高桢也走了过来,悄悄多看了赵琇两眼,方才对张氏道:“赵老夫人别担心,玮哥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还有我呢。我最会照顾人,绝不会叫玮哥冷着饿着了。”
高桢照顾目盲的父亲广平王已久,确实很有经验。张氏信他,心里就不好意思了:“叫世子见笑了,他虽然已经出仕,在我看来还是个孩子呢。孩子要远离,做长辈的难免放心不下,才忍不住啰嗦了。”
高桢笑道:“老夫人一片慈爱之心,怎会是啰嗦呢?父王与我出京时,皇祖母何尝不是如此?天下祖母、母亲们的心。大抵都是一样的。老夫人若是放心不下玮哥,隔上三五日捎封信来就是。玮哥与我父王在一处,每日到哪里都不是秘密,家人一打听就知道了,想要把信递上船,也不是难事。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叫他们别拦着送信的人。”
张氏大喜:“那真是太好了。多谢世子!”
高桢笑着摆手。又悄悄看了赵琇一眼,深吸一口气,笑道:“江南虽比京城暖和。腊月里也冷得紧。赵妹妹要多保重身体,千万别累着了。一路舟车劳顿,若是便宜,不如先歇一歇再赶路?随行带的药材或成药有什么不足。镇江也是一处繁华大城,城中货物应有尽有。采买齐全了,路上要用时也方便些。”
赵琇笑眯眯地。挽着张氏的手也不说话。王双福两年不见,嘴巴倒是甜了许多,人也胖了两圈呢。回头到了老家,安顿下来,她可得好好查查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