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朝下各人心思不同,但大部分的人都对端嫔怀孕一事抱着喜闻乐见的态度。她的娘家一下变得炙手可热。每天客似云来。她的父亲在衙门里做事,连上司看到他都多了几个笑容。
皇帝后宫中的一个嫔,跟皇帝后宫中一个生了皇子公主的嫔,份量是不一样的。这胎只要生下来,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端嫔都算是站稳了脚跟。就算是皇后娘娘,也没办法再随意蹉磨她了。等她生产后,说不定还要升妃。眼看着她娘家就要飞huáng腾达,这时候不去抱大腿,难道要等将来烧热灶么?
京城众人都看好端嫔。可曲水伯府的人,心情就有些复杂了。他们不好说希望端嫔这一胎出什么变故,又或是生下的是公主,但心中确实在担忧。万一这一胎是皇子,不知会不会影响到皇长子的地位?
曲水伯夫人惶惶然:“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们皇后娘娘在宫里还不知如何呢,她应该听到消息了吧?千万别做傻事呀!”又哽咽地哭出了声:“娘娘的命太苦了!”
曲水伯心情有些烦躁:“你少说两句吧,还不都是她惹出来的?惹她仍旧象从前在乐安王府时那样,跟皇上和和美美的,又哪里会有端嫔什么事?她没来由地使性子。倒把丈夫推到别人那里去了,你还要说她命苦!她这样糊涂的人,再好的命也不管用!”
曲水伯夫人气得哭出来了:“皇后娘娘都这样了,你还要骂她,难道她不是你的亲骨肉?就算你生女儿的气,也要为外孙想想。皇长子可还没有立储呢,皇上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端嫔如今怀上了,万一生的是个皇子,皇长子可就麻烦了呀!他这样的嫡长子,若是不能继承皇位,将来就只有一个死。你心里怨气更大,也不能不把孩子们的性命当一回事呀!”
曲水伯听了,倒是冷静些了,可是心情仍旧好不起来,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去应对。端嫔怀都怀上了,太后与皇帝肯定盯得紧,谢家若胆敢帮着皇后对这个孩子做什么手脚,一家子的身家性命就要葬送了。可若任由端嫔腹中的孩子出生,日后又不知会有多大的后患。曲水伯虽然怨女儿不争气,可对外孙还是很疼爱的,心里自然免不了着急。
谢襄飞便劝父母:“这个时候,我们家什么都不做才好,皇后娘娘也是如此。外头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咱们家呢,就算是太后与皇上,定然也在提防着我们。我们家但凡行差踏错一点半点儿,就会连累皇后娘娘与皇长子,所以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等曲水伯与曲水伯夫人听了他的话,都冷静些了,谢襄飞才继续道:“其实,就算端嫔这一胎生下来的真是皇子,也暂时不可能会影响到皇长子的储位。这么小的孩子,天知道是贤是愚?又有谁能保证孩子能健康长大呢?即使他平安无事地长大了,又身体康健,聪颖过人,那也得至少花上十几年的功夫。到时候皇长子已过而立之年,只要不犯错,自然地位稳固。皇上又怎会犯天下之大不韪,废长立幼呢?”
曲水伯听得连连点头:“襄哥儿这话说得有理,眼下我们家是一动不如一静。皇家添丁,那是喜事,无论是谁生的孩子,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总要叫咱们皇后娘娘一声母亲,将来也是要认咱们曲水伯府为外家的。”
他对妻子说:“你尽快进宫一趟,稳住皇后娘娘,让她千万不要乱来!不为别的,也要为皇长子着想。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立储之事定下来再说。”
曲水伯夫人连忙应了,当日便往宫里递了牌子,次日进宫,很顺利地就见到了皇后。
皇后如今既瘦又憔悴,肤色白到发青,一双眼睛倒显得越发大了,乌黑幽深的,看人的时候,总让人心下发毛,眉宇间还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跟先前她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不一样,现在的她,成天就跪在小佛堂里发呆或念经,有时候坐上一天,都不会动一下。她见不得宫人说笑,也不想看到新鲜美丽的鲜花,就连御厨jg心准备的美食,她也兴致缺缺,有时候没胃口了,索性饿上一顿,因此才会瘦得这样厉害。
可是宫人劝她保重身体,她还不肯听,也不理人,比起从前成天自怨自艾时的模样,更让人担忧了。
曲水伯夫人见她这个模样,心疼得很,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娘娘平日可有定时入食?是否身上不好?可曾传了太医来诊脉?请娘娘多保重自己,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皇子公主们着想呀!”
皇后木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轮:“母亲进宫有什么事?”
朝上朝下各人心思不同,但大部分的人都对端嫔怀孕一事抱着喜闻乐见的态度。她的娘家一下变得炙手可热。每天客似云来。她的父亲在衙门里做事,连上司看到他都多了几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