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桢摆摆手:“不妨事,五皇叔也就是闹上一闹罢了,他那个性子,谁敢推他上去?”高桢是真心没把晋阳王当成是个威胁,昔日夺嫡时,他就没争过当今皇帝,早把全身的缺点都bào露出来了。朝臣们又不傻,除非是别有企图的,否则谁会真心拥护他?
赵琇素来对高桢信服,见他说不必忌惮晋阳王,心里也松了口气。她又趁着马车未到家,先压低声量将皇帝的伤情告诉了高桢,后来又提到了太后、皇后、皇长子等人的情形。她有些担忧李善文:“皇长子真个不能做皇储了吗?想想他也真是挺无辜的。皇后但凡是个明白人,就不会给儿子挖这么大一个坑。”
高桢道:“大郎确实冤枉,不过二郎却是活该。我瞧着,皇上这回气头不小,大郎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二郎是别指望了。”他心头早转过十来个念头,暗暗拿定了主意。
两人说着话,马车就到了建南侯府。因车上坐着女眷,高桢还是瞒着外人钻进车厢里的,一行人并未在大门前停下,就直接停在了二门前。柳绿掀起车帘,正要扶了赵琇下车,只见得眼前一花,高桢就跳下了地。又回身去扶赵琇。柳绿眨一眨眼,缩回了要去扶赵琇的左手,改用了两只手去托帘子。
赵琇见状,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即使不好意思,她还是握着高桢的手下了马车。赵玮走了过来,瞧见这样。就忍不住重重咳上一声。
高桢笑眯眯地看向他:“玮哥身上不好么?怎的有两声咳?现如今天气寒冷。若是chui了风,极易着凉的。玮哥过得个把月就要娶亲了,可别在这时候病倒才好。”
赵玮听了。自个儿先不好意思了,瞪他一眼,什么都不再说,就直往二门里去。
高桢终于在大舅子面前占了一回上风。心中熨贴得很,忙扶了赵琇进门去见张氏。赵琇自个儿先红了脸。抽回手来,啐道:“世子哥哥如今也越发不讲究了。”悄悄藏在女孩儿的马车里,扶着女孩儿下车、走路,如此种种。他以前可做不出来。如今婚期渐近,他倒越发大胆了。
高桢只笑而不语,待进到正院上房。见过张氏,张氏一把就抱住孙女儿。心肝儿肉地叫起来:“可吓着祖母了,先时不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还当你在太后面前犯了错,受了罚,后来世子过来说你只是留在宫中陪太后,祖母心中稍安,又怕你在太后跟前失仪,担心受怕了一晚上,天快亮才睡着。到得第二日,又有消息说是皇后顶撞太后,太后被气病了。祖母心里既担心你,又担心太后,谁知到了傍晚的时候,又说是皇后行刺皇上,宫中封锁消息,才扣下了你们几个。外头乱糟糟的,一个准信儿没有,甚至还有人说皇上已经重伤不醒的。昨儿晚上,祖母是一宿都没睡,就怕你在宫里有个好歹。”
赵琇听得心疼,忙安慰她道:“让祖母担心了,我一点儿事都没有。只不过是碰巧了,太后正召见我们的时候,出了这个事儿罢了。皇上是怕我们出了宫乱说话,才让我们留在慈宁宫里陪太后的。太后十分难过,有我们几个从旁劝解着,心里也能好受些。”
张氏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太后虽然尊贵无匹,日子也不舒心哪。谁家摊上皇后这样的媳妇,都要受不住,更何况是皇后行刺了皇上?虽说皇上性命保住了,可那样的伤,今后还不知能撑多久。两位皇子有那样一个母亲,也是可惜了。端嫔娘娘腹中的龙种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若皇上有个好歹,叫谁来继承皇位呢?”
听到张氏这么说,赵琇不由得奇怪:“祖母,您是从哪里听说这些的?”居然还挺详细的,真实性也很靠得住。
张氏说:“如今外头都这么传呢。曹家太夫人打发人来,还不如外头说得详细。只怕街头巷尾都有传言了。”
赵琇回头与高桢对视一眼,都有些猜测。
高桢不过是接赵琇回家,顺道陪未婚妻说几句话罢了。跟张氏见过礼,聊上几句家常,就得回广平王府了。张氏没有留客,只叫他:“得了空多去看看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心里必然苦极了。”高桢答应着,不舍地再看一眼赵琇,便告辞离开了。
他走后,赵琇摒退左右,跟张氏与赵玮说:“如今晋阳王在朝上蹦跶,广平王好象有些袖手旁观的意思,听世子说,晋阳王应该成不了气候。”
赵玮道:“几位老大人还在观望呢,老师那里,我也问过一声,他叫我别理会,更别搅和进去。我还年轻,纵然有什么大事,也是老资历的重臣们冲在前头,几时轮到我这样的小年轻多嘴?况且皇上受伤不假,性命却是无碍的,且瞧瞧伤势治得如何,再说其他。只是皇长子那里,还需保得一保,也是稳定大局的意思。”
高桢摆摆手:“不妨事,五皇叔也就是闹上一闹罢了,他那个性子,谁敢推他上去?”高桢是真心没把晋阳王当成是个威胁,昔日夺嫡时,他就没争过当今皇帝,早把全身的缺点都bào露出来了。朝臣们又不傻,除非是别有企图的,否则谁会真心拥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