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再度安静下来,而蒋雯为继后一事,也成了定局。蒋家暗暗高兴了一番,明面上倒是平静得很,十分端得住。蒋雯的父母兄弟都依然行事如常,半点不见轻狂样,倒让外界都高看了几分,想想这位蒋家千金为后,至少家教信得过,想来不至于象前头谢皇后那般荒唐吧?
接下来要担心的,也不过是后宫两代女主人都是蒋家女,未来太子妃又是蒋家的姻亲之女,蒋家外戚势力未免过大了。若不是蒋家子弟为官,素来都很低调,也没出过什么大错,所以朝臣们没说什么。可相应的,蒋家再出一位皇后,他家子弟在仕途上,恐怕就不会有大出息了。如今他家没什么格外出色的人才,倒也罢了,若是日后有了好苗子,却被外戚身份所限,无法入阁或是做封疆大吏,也不知蒋家会不会后悔?
蒋家会不会后悔,赵琇不知道,但蒋家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却是事实。那日茶会过后,蒋雯就再也没有邀请过任何闺中密友上门做客了,旁人有什么宴席要请她,她也是从来不应的。不过蒋家其他女眷,则成了最受欢迎的座上客。
曹萝出嫁的喜宴上,赵琇就遇上了蒋二太太与蒋六姑娘母女俩。不过她们被一圈儿女眷包围着,赵琇除了一开始打过声招呼,与蒋六姑娘说了两句寒暄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跟她们详谈了。各家女眷围着蒋家母女说个不停,一边奉承蒋二太太,一边夸奖蒋六姑娘,顺便还要打听一下后者说亲了没有——太后的侄女,未来皇后的妹妹,这是多么吸引人的好条件呀!
蒋六姑娘这时候已经说定了亲事,据说就在前不久,太后有密旨下来,说选定了蒋四姑娘为继后之后没两天,就跟未婚夫家jiāo换了庚帖。其实两家议亲早有时日,只不过蒋老夫人拿不准蒋四姑娘的心意,不知她会不会答应入宫,所以要留着蒋六姑娘做个备胎。才迟迟没答应给她定亲罢了。其实她父母早给她挑好了人家,也让她私下见过对方了,原就是所有人都非常满意的一桩好姻缘。如今在曹家喜宴上说起,女眷们一边恭喜。一边在心中暗暗惋惜。
赵家祖孙三人都参加了曹萝的喜宴,因为是曹家的亲友,所以他们只在曹家吃席,只有赵玮受谢襄飞邀请,在曹家露过面后。又去了曲水伯府喝喜酒。张氏也很疼爱曹萝,为她得嫁良人而欣喜,至于谢家如今势败一事,她倒是不太在乎。建南侯府也曾经败落过,如今孙子争气,还不是重新起来了?谢襄飞听闻也是个有才能的,只要他有志气,总有撑起家业的一天。再说,他还有皇长子这个外甥呢。
三日后,曹萝回门。这一天是曹家内部的团圆宴。又过了两日,曹太夫人便命人来请张氏与赵琇过去商量事。
曹太夫人告诉了她们祖孙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谢襄飞在陪新婚妻子曹萝回门的那一日,竟请动岳父曹泰和说情,为他谋到了一个辽东的军职。若无意外,下个月他就会赶赴辽东边境驻守了。如今辽东战事不多,但每年总要打上几场的,有立军功的机会,也有送命的风险。然而自古以来,富贵都是险中求。谢家若只靠皇长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东山再起。就算起来了,也会被当成是无用的外戚。谢襄飞是个有志气的,不愿在家中混吃等死,情愿真刀真枪地去拼军功。只要有了实打实的功劳。他再回京城,说话的声音也能大些。他自小享尽了富贵荣华,如今却想要真正地为家族、为外甥尽一份心力。
曹太夫人对张氏叹道:“萝姐儿她娘差点儿没气得晕死过去。好不容易把女儿嫁到谢家,因是御赐的婚事,即使谢家败落,也不好反悔。想着他们小两口安安静静在京中过清闲日子,也就是了。做太子的舅母,听起来也体面。哪里想到谢家小子会有这样的胆子?我倒觉得这样不坏,只要他有真本事,日后能撑起家业,萝姐儿才算是真正熬出了头。只可惜萝姐儿她娘是读书人家的女儿,想不明白这个理儿,为着萝姐儿她爹答应了替女婿谋缺,生了他好几天的气呢,今日也是告病,连你们上门,她都不出来见礼了。”
张氏不由得念了几句佛,叹道:“她是做娘的,心里自然受不了。若她女婿真个去了辽东,萝姐儿是跟着去呢?还是留在京城?若是跟着去,辽东苦寒,萝姐儿娇嫩嫩的小人,必会吃苦了;若是不跟着去,他们年轻夫妻才成亲,就分隔两地,不知要几年才能团圆,也不是好事。”
“谁说不是呢?只是咱们这些嫁了军汉的人,谁不是过这样的日子?”曹太夫人不以为然地说,“也叫萝姐儿她娘知道,我们身上的高品级诰命,并不是风chui来的。”
朝上再度安静下来,而蒋雯为继后一事,也成了定局。蒋家暗暗高兴了一番,明面上倒是平静得很,十分端得住。蒋雯的父母兄弟都依然行事如常,半点不见轻狂样,倒让外界都高看了几分,想想这位蒋家千金为后,至少家教信得过,想来不至于象前头谢皇后那般荒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