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朝观众盈盈行礼,一切行云流水。

场下爆发出猛烈的尖叫和掌声,楚骞呼吸一滞,心里有根弦被明艳动人的少年拨乱,没头脑地一颤又一颤,漫着无尽的喜悦。他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高台上撩掌抛袖的少年拍了拍。

照片永远记住了这只曼丽的狐妖。

楚骞屈起手指,眸光微暗,指尖描摹着照片里叫他心动难忍的脸庞,呆了。

场下所有的看客都因为眼前的狐妖戏,热热闹闹地讨论起来,他们虽然对台上的角儿不熟悉,但也猜想是戏楼新来的角儿,没有想到只是临时唱唱。

方吾秋在戏台上表演结束,正要下场时,侧目却看到了站在戏台旁边满脸惊喜的阮良月和岑师傅。

他在戏台唱了戏,心里格外高兴,牵着裙摆就直接往阮良月那儿跑。

哪晓得突然踩到一洼小水坑,他彩鞋被湿糊糊的泥巴弄得脏兮兮,方吾秋皱着眉头,刚把彩鞋解救出来,却又被前面拖地的裙摆一绊,脚腕扭伤,直接摔倒在地上。

“啊——”场下的看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惊住,甚至还有许多人想要上台来扶他。

方吾秋跪坐在地上,红艳艳的裙摆猛地像花瓣一样散开,而他在中间跪坐,蹙着黛眉,恍若海棠花里妖冶的花蕊。

阮良月也被吓住,瞧见台下好多人准备上来,他眼疾手快,连忙跑上台,屈膝半跪,直接将方吾秋打横抱起,快步往后台走。

精致的白色西装男人怀抱着身量纤薄的狐妖,绯红的裙摆在空中飘飘荡荡,恍惚如蝶。

站在二楼的楚骞见此场面,倒吸了一口气,心里突然像被什么抓疼了似的,他毫不迟疑,连忙走下楼梯,飞快往幕后跑去。

……

戏楼里很快响起轻柔婉约的琴声,看客照旧谈笑风生,没有将刚才的场面当回事。

阮良月将方吾秋抱往后台,放在梳妆镜前的座椅上。

方吾秋脚腕泛疼,又见阮哥满脸担心,便故作轻松,刚坐下就笑了笑,调侃自己:“刚刚在台上真吓坏我,还以为会四仰八叉摔倒在上面出丑呢,还好不是很疼。”

他弯腰解开彩鞋,自己揉了揉那处,抬眸就见阮哥一脸的心疼。

阮良月皱着眉头:“我看看。”说完就弯下腰,仔细检查了下他的脚腕,那里已经青黑一片,看样子不像是小伤。

“真的没事。”方吾秋笑笑。

他自己揉揉后,脸上很快掩去疼痛,回想刚刚在戏台的表演,心里溢着满足:“我真的很久没有登过戏台了,这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前,在家乡的时候。”

是熟悉的一切。方吾秋眼里流过感激,嘴角扬起,正正经经道:“阮哥,谢谢你。”

“别急着谢我。”阮良月作势生气,屈指敲了敲他的额头:“还是先看着伤,这样吧,我去附近的药店给你买些膏药。”

“不用麻烦的。”

“哪里麻烦,就几分钟的事。”阮良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两人的互动一点儿都不像刚认识一天不到的人,反而有种兄弟间的亲近感,这种感觉说白了,就是很亲密,亲密到让人又嫉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