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季云祺跟人争了大半夜,才总算讨得樊盛玉松个口,结果又被自己把这个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眼看樊盛玉转身要走,他想也不想,也嗵地一声跪在季云祺身边。
“公子,不可!”
季云祺忙去搀扶他,他闪了一下,推开季云祺的手。
“先生!是我说错话,赌约作数,作数好不好!我跟他一起,什么时候先生肯松口,我们再起来!先生……”
樊盛玉没有回头,静静地停了片刻才缓声开口:“敢问公子,君子之六守、三宝,何也?”
萧方很崩溃,简直想给人叩头求饶,这个坎咋还就过不去呢?读过六韬了不起啊!
算了,现在不是该硬气的时候。
他偷眼看向一旁的季云祺,指望得到点提示,可对方目视前方,平静无波,像是铁了心不给他作弊的机会。
“六守……”他愁得心肝肺都要出来了,多少年都没背过古文,六韬一眼没看,结果跑这边还被抽查临时小考,简直是幸运E的三次方。
樊盛玉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离去,片刻后打水回来,只当两人是空气一般,连正眼也没给一个,就这么关上了大门。
萧方目瞪口呆。
他琢磨着自己怎么也是个皇上啊,古代难道不是君为天?怎么他混得像块地皮,也不对,他肯定是没地皮那么值钱。
跪在地上的滋味相当不好受,尤其是地面又坑坑洼洼的不平,好像每一颗小石子都硌着最脆弱的神经。
他哪吃过这种苦头。
刚刚一时冲动跪下去,以为对方好歹会诚惶诚恐来求他起来,然后他顺坡下,把人带回去,一场君臣和谐,真是完美!
可现在人家压根不鸟他,季云祺越是请他起身,萧方越是想跟人杠上。
他就不信了,难不成樊盛玉还真的这么冷血硬核,好意思把他和季云祺晾在这儿?
然后没多久……萧方屈服了。
樊盛玉还真就不搭理他们俩,坦然自若地进进出出,路过的村民和来读书的小崽子们都像逛动物园一样,好奇地围观他们。
季云祺几次劝不动他,也便作罢,目不斜视地看着院门,膝盖下仿佛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
萧方却像身上生了虱子一样不自在。
现在周围的人这么多,他怕樊盛玉当着众人一样不给面子,也没敢跟人正面硬刚,可膝盖的麻痹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得时刻提醒着自己的存在感,忍无可忍。
“樊盛玉!”
眼瞅着樊盛玉将上午来读书的孩子们送出门,又要转身进门,萧方终于撑着季云祺的肩膀站起来。
他踉跄一步,被季云祺扶住后背:“不就是想考我六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