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祺很快为他解围,轻描淡写地答道:“因为人人都做了装扮,隐藏身份,难得能放松,所以我们也常来。”

萧方十分感激地看他一眼,这才有心情打量车内三人。

季云枫明显还是少年身材,扮作小鬼差再合适不过。

他正想问血糊糊的秦槐扮的是什么东西,马车一晃动,车内发出叮当一声脆响,才发现秦槐的袖子里拖出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头被樊盛玉牵在手里,登时恍然大悟。

秦槐也及时给他说明:“我是师哥拘的魂儿。”

萧方失笑,余光里见季云祺弯下腰,从座位下面拖出一个口袋,忽然想起来——他们既然要去玩,当然也是要装扮的。

他见季云祺今夜穿了一身玄色深衣,又从那口袋里掏出一个面目狰狞煞气的黑面具,正是黑无常。

口袋里叮叮当当地在响,光听声音就知道里面也装了一段铁链。

萧方全身寒毛都炸起来——云祺身材高大,又穿了深色衣裳,扮的必然是黑无常,那他呢,难不成像秦槐一样,扮个被拘的魂?

他的脸忍不住烧起来。

这情趣若是关上门跟季云祺玩,被牵着走走,倒也未尝不可,想想还蛮令人血脉偾张,但现在是在这大街上……

虽说戴着面具,没人知道谁是谁,一想到当真要被季云祺这么牵着走在街上,他还是觉得……这也太羞耻了。

季云祺俯身过来时,他的身体忍不住一僵,却发现那黑无常的面具挂在了他额头上,季云祺又从袋子里拿了吊死鬼的面具,给自己戴上。

萧方正诧异间,季云祺取了那段铁链出来,将一头扣在自己手腕上,另一头交到萧方手里,低声轻笑:“公子,你抓到我了。”

他的紧张倏忽不见,忍不住噗地笑出来,将铁链向上提了提,季云祺的手也被他提得抬高起来。

“还跑吗?”他挑眉问。

季云祺眉眼带笑,温柔答他:“大人饶命,不敢了。”

这个人太讨厌了,萧方心中抱怨,总是勾引自己。

对面的秦槐啧了一声,提醒他们:“一会儿下了车,人会很多,都牵好了,别把人丢了。”

樊盛玉嫌弃地皱眉:“你多大的人了?丢了就丢了。”

“师哥!”秦槐紧张起来,立刻大声抱怨:“怎么能说丢了就丢了!万一我被别人捡回家怎么办!”

“不会,”樊盛玉冷漠回他:“没有人那么想不开。”

“师哥……”

坐在中间的季云枫两边看看,也纳闷问:“没有人牵着我怎么办?万一我丢了呢?”

“哦,”季云祺平静道:“你丢了的话,就自己回家吧。”

季云枫十分受伤地捂着心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萧方终于忍不住扭过脸去,放肆地笑起来。

马蹄声哒哒地敲打着路面,不知向前走了多远,车帘外的声音逐渐沸腾起来,马车不方便再向前走,车内五人都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