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赴死的泽维尔是不是也来了!
白翎阳一个激动,想要站起来,奈何身体不受控制,直接呛了一大口水。
浴室外原本正争吵的男女听见白翎阳剧烈的咳嗽声倏然停止了争吵。
一个扎着松垮的马尾女人踉踉跄跄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女人三十来岁上下,一头黑发凌乱,穿着一件发黄的米色毛衣,身上一股浅淡的油烟味,眉目之间清波流转,双目却疲惫不堪,但再狼狈的姿态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阳阳,阳阳妈妈来了——”她焦急万分地抱着还往下滴水的白翎阳,豆大的泪珠不断从眼眶中划过。
这是他的……妈妈?
白翎阳迟疑了一下想要开口,但被水呛着的喉部一张嘴就疼的厉害,更让他惊愕的是,这具身体不受他控制,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伸出白嫩的小手回抱住女人,女人好似对他沉默已经习以为常,将小小的白翎阳抱起一路小跑到卧室。
拿着干毛巾不断擦拭着白翎阳的头发和身上的水珠。
白翎阳浅色的双瞳,慢慢在整个卧室内转了一圈,心里不免咂舌,这个家,穷的非同凡响。
简陋的水泥地板,带着油污和不断往下剥落的墙皮,一个纸箱子就是衣柜,床上的被子一部分还跑着棉絮,床头被硬纸壳遮住避免了床头掉墙皮。
刚刚的浴室居然是这个家最干净的地方。
碍于给他擦身体,窗户也没有开,灰尘不可避免地四处飞舞。
白翎阳没忍住咳嗽两声,反而让女人哭的更厉害,“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应该看着你的,阳阳乖,不痛——”
卧室的门猛然被人推开,原本和女人吵的正凶的男人点着一根烟进来,年龄和女人不相上下,他眼眶深邃,面容称得上英俊,眼中却布满了血丝,在看见白翎阳后男人又把烟熄灭了。
女人气的大吼:“白刚!你进阳阳房间还抽烟!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白刚把烟往门外一丢,愤然敲着门框,“林玉你哪里来的脸说我!刚刚要不是你把阳阳一个人放浴室会让他呛到吗?!”
林玉双眼通红,“我没有办法啊,锅里还烧着菜,我忙的焦头烂额,又要做饭做家务,还要照顾阳阳,还要上班,你让我怎么活——”
白刚听见林玉的控诉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闭嘴吧!要不是你生了这么个傻子至于我们花钱这么给他治病,五岁了还不能上幼儿园吗?”
白翎阳安安静静地缩成一团躺在白色的毛巾上,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他听明白了,爸爸推门发现妈妈在做饭,没有管浴室里的他,两人吵起来,他人小手小一下子就呛水了。
他居然是个五岁的傻子,从天才变成傻子的转变,说实话,不太会转变。
从大发明家变成小傻子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林玉被白刚这么一吼后,突然一下子沉静下来,一声不吭,自顾自地给白翎阳穿着衣服,把一头细软的黑发擦干净。
抱着白翎阳到了几个木板拼接起来的饭桌上。
白刚也沉默着,一男一女将白翎阳放在中间,林玉端来了饭菜,为了照顾白翎阳让他更好的消化,白菜煮得稀烂。
白翎阳嚼在嘴里像在吃一团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