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泽渊神色平淡。
五十年和阵法相互依存的日子,磨灭了他的情感,他对这个亲生父亲一直都没有什么感情,毫无疑问,要是老皇帝重新添了子嗣,哪怕是个女儿家,他早就被拉下位置,可天不遂人愿,老皇帝却就仅仅他这一个孩子。
现如今要想他能够做出什么温情脉脉的举动,怕是难为他了。
黄宿仙国师周游蓬莱去了,恐怕也得三年五载才能回来,现如今老皇帝也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一夜不清醒。
离开了金龙殿后,时至卯时月色尚有,刚刚睡下的玉泽渊被几个大太监又叫了起来,连夜进了金龙殿。
半个时辰后,玉泽渊带着一身的伤从殿内出来。
手中拿着的却是老皇帝的玉玺和圣旨。
方才还寻欢作乐的老皇帝,殁了。
圣旨上一字一字地写着,玉泽渊承先王遗志为新皇,玉美人封为淑德太后。
而一直被人们议论纷纷的黄宿仙却依旧还是国师,甚至名号更好听了,封号仙彰天仪大国师。
一时间,于阳国风雨飘摇。
先皇的最小的弟弟,玉迟风肃王爷站了出来明明白白站玉泽渊一边。
玉迟风常年率军稳定西南,手上雄兵数万,镇压了不少人蠢蠢欲动的心思。
皇城的根在换,也不过数个月的时间,远远没有人们想象的血雨腥风,一转眼就是八月盛夏,被人们认为从卧床太子,又变成自己家皇叔傀儡的小皇帝玉泽渊,却不在皇城的避暑山庄,而是在了千里之外的南海之城——瑶光。
八月夏风和煦,正是海边天高海阔的好日子。
两名少年一前一后地走在繁华的瑶光街道上。
一少年穿着一身枣红色骑马装,背后背着箭匣子,手上拿着一张弓自顾自地把玩着,少年眉宇间一派潇洒肆意。
另外一名少年穿着月牙白衣裳,头上带着一个斗笠四面都是黑纱,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孔。
腰间一把匕首短刃,身量高且瘦削,倒是比旁边的少年足足高了半个头。
玉冉把弓丢给身后的仆人懊恼地挠挠头问道:“你明明才十七,怎么比我看起来还要高?我可是已经过了十九岁生日了,怎么还是比你矮一截。”
玉泽渊藏在斗笠后面的脸依旧冷冰冰地像块冰,“重要吗?话这么多,不如送你去军营。”
玉冉抖了抖。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玉冉就不禁打了个寒战。
玉冉第一次见玉泽渊,就是在偌大的金龙殿。
玉泽渊手上拿着一把匕首,脸上满是血渍却也不知道去擦一擦。
鲜血顺着刀锋和他的指尖不断往下流淌着。
而整个于阳国最尊贵的人躺着床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出殡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新上任的小皇帝是被肃王爷赶鸭子上架,成了傀儡皇帝,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