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宜从医馆匆匆而来,只穿了件模样古怪的束手衣裳,头戴一顶带着纱帽。

她恋恋不舍地站在花无问面前,可怜兮兮地问道。

花无问一脸无情,头也不回地上了船:“少学王来招的扭捏,得空回白鹿就是。”

他上了船,很快就招呼船夫离开。

态度之决绝,舒云宜望着那艘船远去,失望地转身离开。

“早就听说阴阳先生脾气古怪,倒是耿直之人。”叶景行跟在她身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舒云宜叹气:“花老师一心学医,从不顾忌其他,与人交往一向直来直往,很是得罪人的性子.”

“渭河是不是涨的有点高。”舒云宜站在码头上,张望了一会,突然说道。

叶景行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今年的雨太多了,只怕要有洪灾,河运早早就停了。”

舒云宜叹气:“京都的地势可不太高。”

“反正麻生街高。”叶景行扫了一眼为何,皱了皱眉。

舒云宜没说话,只是随意地坐着,她没有上马车,反而沿着河堤慢悠悠地坐着。

昨夜下半夜暴雨,现在一大早天气倒还不错。

日光明艳却不热烈,照在人身上,也没有燥热感。

舒云宜踩着河道上的石堤,一步一个石头地走着。

她整个人走得摇摇晃晃,每次都在摇摆间惊险地站稳脚跟。

叶景行跟在他后面,一双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无奈说道:“下来,太危险了。”

舒云宜停在原处,皱眉:“不下来,除非你告诉我,你昨天骗我什么了。”

她耿耿于怀地质问着。

叶景行面不改色:“都说没有了,只是好奇。”

舒云宜哼哼几声,大声说道:“骗人,我已经问过叶夜了,叶夜说你去大牢里见过舒家人。”

她停下来,眯着眼,弯着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倾倒而来的阴影笼罩在叶景行微微扬起的脸颊上。

“你去问他们什么了?”她阴森森地质问着。

叶景行睁眼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倒映着舒云宜的脸颊。

从远至近,几乎能把她眼皮上的睫毛都清晰地数出来。

少女纤细修长,面容娇嫩无畏,轻若点水地落在眼波中,瞬间荡起涟漪。

“快说!”舒云宜见他沉默,气得去揪他的脸。

“是不是又在想借口骗我!”

她奔溃地喊着。

叶景行一把握住她的手,无奈说道:“没有,是去了大牢,但事情不能与你说是因为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我需要验证一下。”

舒云宜挺直腰杆,眯眼,抱胸,动作一气呵成,眼珠子向下地打量着他。

“你没说和我无关,所以果然和我有关!\"

她斩钉截铁地说着。

叶景行不说话,只是笑看着她。

舒云宜一见他这样,立马不高兴的啧了一声,重新慢吞吞走着。

“没事,查我的事情,没理由绕过我。”她张开手,保持平衡,恶狠狠地说道,“有你求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