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长子,江云宜知道,不过四岁而已,是个爱笑的小孩,倒是天真浪漫。
柴忠沉默。倏地,又笑了一起来,讥讽刻薄:“倒是天道轮回。”
“这是世子自己的事情,只需明白一点,此事与我家三娘子无关。”
“今日世子也不曾来过。”
“送客。”
被点名的江云宜坐直腰杆,眨了眨眼:“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两人不说话,同时移开视线,各自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叶景行放下茶杯,就要离开。
江云宜正要追上去,却被柴忠拦住:“三娘之后可要避开温家。”
“为何要避开。”她皱眉,“我和他们早早就了断清楚了,问心无愧。”
柴总略带深意地打量着,最后说道:“如此便无事了,只是蜀州乱得很,那些流民迟早是祸事,三娘不要到处乱走,免得被误伤。”
江云宜捏着手指不说话。
柴忠有些头疼:“去隔壁也要人跟着,知道吗。”
江云宜这才露出开心地笑来,点了点头:“之前答应叶夜了,而且世子如今是守卫蜀州,我怕他忙于战事损害身体呢。”
她有理有据地解释着。
柴忠好脾气地点点头:“三娘说得对。”
温如徐最终是八天的深夜到达蜀州,之前刚刚发生了小规模战斗,蜀州城墙上灯火通明。
江云宜当时正在给叶景行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带着火油的利箭,插着手臂而过,伤口极为吓人。
“云宜。”
江云宜吃惊地扭头,只看到火光下的人,眼睛微微睁大。
亮如白昼的烛火下,温如徐一席绯红色长袍,虽然狼狈却依旧矜贵而优雅,他只是这样如竹挺立地站着,被烛火笼罩,还是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但江云宜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面前之人她认识却又不再是熟悉的人。
那双一直温和的眉眼带着阴霾,好似面前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早已在遥远的京都瞬间长大,长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倒有点像前世他成了首辅时的深沉模样。
她还未看得仔细,突然胳膊一疼,忍不住吃痛低下头来。
“你弄疼我了。”叶景行半敛着眉,低声说道。
江云宜一看,连连松手包扎的手,之前太过入神,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流血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收回视线,继续给他认真地包扎着。
“使馆我已经安排好了,战场混乱,温中令一路劳累不如先去休息。”
叶景行的视线和他撞在一起,面色平静地说道。
温如徐率先收回视线,摸着袖间的金丝,冷淡如松地站着,面不改色地说道:“不急,还有人没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