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二有关系的,一个是江家,可太傅已逝,孙女早已去了剑南道,一个是温家,据说还是有过不悦关系。

这就有些棘手了,众人投靠无门,皆是惴惴不安,开始想去年是否得罪过这位杀神。

不过也有不少人打算看温家的热闹,温家富贵煊赫了这么多年,若是能一朝落难也是值得人津津乐道的。

温如徐回来那天,悄悄把大皇子送回皇宫,便转道去了世子府邸。

温家高调的马车一点都没有遮掩出现在穆兰街,看热闹的人不得不遗憾止步。

“温郎君。”江云宜正看着十几碗黑漆漆的苦药皱眉,一边翻看着医书,一边仔细闻着药渣。

她不经意抬头,不曾想能在这里看到温如徐,连忙起身问安。

温如徐站在游廊台阶下,也不知站了多久,见她看了过来便展眉一笑,眉尾微微下垂,露出和煦的笑来:“永乐郡主。”

江云宜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不由歪了歪头,眼睛露出一点迷茫之色,眼睛微微睁大,露出一点迷茫天真之色。

是了,先帝给过她一个郡主封号,只是后来随着柴叔去了剑南道再也没人叫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温如徐垂眸,收敛了万般思绪,低声问道:“世子在吗?”

“在的,在书房。”她指了指东边的位置。

“不打扰郡主做事了,言德先行告退。”他拱手行礼,低着头,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江云宜坐回椅子上,捏着那卷书,陷入沉思。

那股苦涩的味道在鼻尖飘荡,味道极大,能把人熏过去,却也把她拉回神思。

她漫不经心地合上书,摇了摇头,不由露出笑来。

她入京五日,便听说温如徐至今不曾定亲,她生怕把人耽误了,如今看他自己放了下来,自然是高兴的。

从她今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割断了前世的事情。

她的目光落在东边紧闭的书房内,把脑中的杂思都甩开,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

书房内,京都已经快要入夏了,竹帘早早挂起,奉冰的铜山在角落里散发着丝丝寒气。

温如徐和叶景行面对面坐着:“朝野议论声很大,世子若是无意也该出面了。”

叶景行冷笑。

温如徐面不改色,鸦黑睫羽轻轻半阖着:“若是世子有问鼎之心,温家也是愿意鼎力相助。”

虽然一开始早已说好的条件,但眼下的情况改弦更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谁叫人如今才是执棋人呢。

他自引虎入室便做了两手准备,也算不缓不慢。

“只是剑南道丢失的城池还需世子另寻大将拿回。”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手指搭在还是滚烫的杯壁上,不一会儿便烫红了指尖,只是他恍若未闻,面无异色。

两人的交易一开始便是,温家扶持幼帝上位,叶家收回剑南道丢失的六城。

叶景行眉梢抬起,眼眸蕴含着锋芒锐利而冰冷,眉眼处如紧绷的弓箭,蓄势待发,咄咄逼人。

“若是我要取而代之,那你要做什么才能保下你们温家。”叶景行嘴角露出笑来,眼底却是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