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角度的摄像机立刻替上,继续拍摄两个演员的互动。
阿生眼里是不敢置信,他曾以为救赎了文郁,其实文郁始终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假意接受所有人的探视,也同时无声拒绝着。
只有接受,才能避免更多的麻烦。
略破旧的褪色天台上,阿生劝了很久,但再华丽感人的语言,对于陷入抑郁的人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文郁一句话也没听懂。
他觉得烦了,便静静地站起身来,淡然地走向天台边缘。
“文郁!”
文郁的胳膊被猛地向后扯,阿生把他扯到了地上,眼眶发红地死死摁住。
“你就算自暴自弃,也要为你周围的人想想啊!”
文郁眼神毫无波动,一侧唇角有些不耐地抿起,却缄口不言。
他懒得解释,死掉不过是个选择。
就像有人选择出国深造,有人选择结婚生子一样,有人觉得活到现在刚刚好。
旁人没必要可怜和悲痛,也没必要去强行挽回,他只觉得无奈和厌烦。
为什么不让他开心地离开呢?
阿生始终愤怒地怒吼,见文郁毫无反应,咬牙切齿地强行把文郁打晕,直接扛在肩头带走了。
“卡!这条过了!”
闵狩北拿着喇叭宣布,片场顿时响起几声鼓掌声,开始收拾家伙什儿。
路安把沈辞轻轻放回到地上,揉揉他后颈:“没打疼你吧?”
沈辞勉强摇头,提不起劲说话。
路安知道沈辞入戏太深,便耐心地坐在了旁边,轻轻拍他后背。
沈辞垂下头深呼吸,伸手轻轻揉着眼角眉间,心里空茫茫一片。
每次要拍情感比较复杂的戏段,闵狩北总会在前一晚找到沈辞跟路安,三人坐在酒店露台,闵狩北边抽烟边回忆,哑声讲述他跟妻子的往事。
“其实都忘了,但一看见沈辞吧,慢慢就全想起来了。”
闵狩北吐出口烟雾,丝绸般瞬间随风飘散,消失殆尽,一如昨日种种。
整个剧本演下来,尽管沈辞始终不知道母亲名字,但已经走入她与父亲的人生中,作为“母亲”去体验她的内心。
每次演戏时,沈辞都站在母亲的视角看世界,至少在内心上与她融为了一体。
没有激烈的悲痛,满心都是平淡的心如死灰,每次演完都令沈辞怅然若失。
“小辞。”
熟悉的声音像是幻觉,沈辞的手顿住。
那人又唤了声,尾音含糊着上扬,漫不经心。
沈辞终于缓缓愕然抬头,哥哥正站在不远处,插着裤兜看他。
“你怎……”
沈辞噎住,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双臂无力撑着地面,发丝凌乱颓废地垂下。
“卧槽,怎么哭了?”沈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等弟弟傻狗一样扑上来了,赶紧过来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