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便会停住。但兰凌均总觉得比预计的时间久了许多许多,就在他已经要不耐烦地以为陆洲忘了台词的时候,身前的人终于开口了。

“你……好像一个人。”

陆洲背对着他,脆弱的脖颈在他的手下因为说话而颤动着。兰凌均还有空开着小差,不知道手上的这把道具刀轻轻割一下会不会把对方割出血。

他在陆洲身后,见不到陆洲此刻的表情。

或许正是仗着这一点,陆洲终于放心地不再对自己激荡的情绪加以掩饰。那张俊朗的脸上此刻流露出的表情比他排练试演时要复杂上许多许多。

虽然嘴里说着台词,但陆洲的眼前,重现了一遍又一遍□□划破了杀手的蒙布,在那洁白无暇的脸上带出一线鲜红血痕的那一幕。那一瞬间笼罩着自己的令人绝望的杀意,他真的感受到了,他的恐惧是真实的,惊艳也是真实的。

即使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戏,陆洲还是无法让它离开脑海。

·

“卡!”

终于听到徐导喊了这声卡,兰凌均瞬间就甩开挟持着陆洲的手。他听着陆洲在前面说台词说了半天,自己手都要举僵了。

揾食不易,侯爷叹气。

兰凌均甩着手就要走,却被人拦住。

在这拍戏拍了快一个月,都知道徐导的脾气了,一场戏少则过个四五条,多则拍个上十条,有时候倒也不是前面的几条拍得不好或者演员出错,而是徐导习惯最后再从这十几条里选最好的一条剪。

但徐导这会儿却迟迟不做声,副导演问道:“徐导,还拍吗?”

沉思了好几分钟,徐导才摇了摇头,“这条过了。”

难得的一条过的好消息传出,片场响起了一阵不小的欢呼甚至还有掌声。

兰凌均没在意,但精明的小唐已经发现,周围的人群看向他老板的目光和先前发生了巨大变化。别说那些人,连小唐自己都还没从做梦一般的经历中回过神来。

徐导一喊结束,便有两三个人冲上去帮兰凌均解威亚。

剧组当然不可能真的让兰凌均不吊威亚就拍高空动作的。但是负责吊威亚的几个工作人员此刻脸上都发懵,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威亚的重量和手感。

而兰凌均吊威亚的时候……重量几乎是无。他根本没有借助威亚的力量,或者换句话说,他甚至比威亚的力更快更早,是他拖着威亚,而不是威亚吊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