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他们进门的绑匪话也没说,便直接“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听着铁门撞击的余音消退,兰凌均又屏住呼吸听了好一会儿,才能完全确定旁边除了李以恒粗粗的呼吸声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的呼吸声。

他慢慢后退坐在墙角,然后把眼睛上的蒙布搓掉,久未见过光的眼睛一下子阳光刺了一下。

这是一间大概只有十个平的狭窄的屋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没褥子的铁架子床和一件大概一个半平米的连门也被拆掉的卫生间。

蒙布摘掉的同时,兰凌均已经对这个房间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他顺着阳光微微抬头,然后就看见一个闪耀着诡异红灯的半圆形物体在天花板上,好像某种注视着他们的怪兽的眼睛。

这东西兰凌均见过无数次,是监控摄像头。

他没想到绑匪会在这里安监控,此刻一举一动都落在了监控摄像头里,幸好还没有来得及跟李以恒说话。

兰凌均当机立断反本色出演,发挥了他进娱乐圈之后磨练得日益精纯的演技,惶恐害怕地四处张望,圆溜溜的眼睛还浸着眼泪,看上去就是一只被迫害的小兔子,楚楚可怜。

既然他都已经摘掉蒙布了,在这个逻辑下兰凌均笨拙地帮李以恒眼睛上的蒙布也给蹭掉,阳光刺得李以恒狠狠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同样慌张错乱地到处张望。

阳光是透过墙壁高处的一扇小窗透进来,窗户很小,只能钻一只橘猫的大小,何况窗户上还有铁栅栏,显然无法从窗户逃离。

这狭窄的窗户和天花板上24小时监视着他们的摄像头一起,一下子让李以恒陷入了绝望之中。

但李以恒身上好歹还留着他爷爷李继元的血,三十多年前这座城市还不如现在这样安稳法治,比现在混乱得多。

五个多小时的颠簸,再多的绝望和慌张也都被习惯了,反而是现在虽然被关住,周围却没有绑匪盯着——如果监控摄像头不算的话。

李以恒强压着害怕和不安,努力平复心情,反而安慰起了兰凌均:“别怕,他们既然把我们关起来了,应该不会要我们的命……”

“暂时可能不会。”兰凌均道。

“什么?”李以恒没敢听清,下意识问了一遍。

这回兰凌均没再说话了,他把头转过去,后脑勺靠在对着门的墙壁上,看上去在休息,也像在发呆。

本来之前李以恒还对他有诸多的看不惯,不过那时候他还安安全全,还可以把全副心力都放在讨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堂兄上。

现在两人都被绑匪关了起来,随时有生命危险。在这样的绝境下,相依为命的感觉远远大过了敌对,李以恒此时只觉得兰凌均倒霉。

他虽然傻白甜,但也没有完全傻掉,这绑架的架势一看就是冲着李家继承人来的。而兰凌均才刚被找回来两天就被绑匪绑了,想到这个,李以恒都不觉得自己惨了。

他在那里乱想一气半天,终于把思维回到了正经事上。这房间封锁严密,门是铁门窗户又出不去,还有监控随时监视,一路上换了不少车被转了好几趟手,感觉至少得有十几个绑匪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