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游戏的青年被这声音吵得没边儿,停下手里的游戏靠着座椅转了过来。露出一张英俊且棱角分明的脸,只是青年穿着一身洗的发黄的白衬衫,下半身是一条一截七分一截五分的阔腿裤,足底还蹬了一双市面绝版的破布鞋,头发长得过了肩,因为太长时间没洗有的都凝结在了一起。

和整间装修奢华低调的总裁办公室格格不入。

黎家有两个孩子,与性情冷淡,做事沉稳的小儿子黎咎截然不同。

大少爷黎琰从小不务正业,热衷于搞艺术。八岁学街舞,在团体表演时想要突出自我抢c位,结果被人绊倒摔断了腿;十岁搞乐队,然后乐队解散了;十二岁演话剧,然后话剧社倒闭了;十三岁决定学画画,多次以高年级身份参加低年级画画比赛,次次惨败而归,画到至今也没画出个水花……

为此,黎大少爷认真反思过,造成他这一路坎坷怎么也无法走出一条艺术大道的障碍,就是因为——他太有钱了!他身上缺少了类似于梵高那样的贫困潦倒的气质,所以阻碍了他在艺术道路上前进的步伐,遏制了他的创作灵感与源源不断的想象力。于是,在十八岁那年的生日宴上,黎琰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离家出走,放弃纸醉金迷朱门酒肉的生活,放弃黎家大少爷这个风光无比的地位也杜绝了身边谄媚小人的阿谀奉承,去城市、去乡村流浪,过一个真正的艺术家的生活。

黎父被他气的不清,差点没打断他的狗腿。甚至想剖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一天到晚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智障玩意儿,黎母劝了又劝。

最后在一番激烈无比的与封建黑暗的旧大家族势力做斗争后,黎琰终于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做一个充满高尚理想的流浪汉。

他津津有味沉湎于风餐露宿、生活困苦、无人赏识的清高艺术家的角色无法自拔的时候,他那个冷酷无情□□□□的封建前爸爸,派人把他从公园破帐篷里揪了出来,一把把他扔进了黎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黎琰很苦恼,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过站在顶端操弄芸芸众生,纸醉金迷的生活!他只想做一个清苦贫寒的艺术家啊!

Kalie鼻尖抽了抽,十分嫌弃道:“你多久没洗头了?”

黎琰从鼻子里哼哧一声:“呵,像你这么肤浅的女人,只沉湎在这样钢筋铁骨的冰冷大厦里过蝼蚁一般的生活,怎么会明白这是自然的馈赠,艺术的芬芳。”

Kalie:……

Kalie:“说人话。”

黎琰铁骨铮铮:“放我走!”

十指鲜红的女魔头眼皮也不抬:“黎总最近不在公司,你父亲出国旅游去了,黎家现在就剩一个你,不找你找谁?”

黎琰誓死不从:“哼,我早就不是那家的人了,你何必强人所难!女人,无论你是出什么样的花样,我都不可能妥协的!”

Kalie一手敲键盘的动作不停,一手拿着手机拨了个电话:“喂,ken,我前几天路过川州公园、方和公园、江北天桥,发现那里有违规的建筑。对,好像是哪个流浪汉搭建的帐篷。”

黎琰一听,这还得了。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大本营!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居然举报他!

黎琰顿时没了艺术家的清高,一把揪住女人的衬衫一角。

Kalie注意到他的动作,斜了后者一眼。

黎琰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拜托的动作。

Kalie:“ken,你先等一下。”

女魔头捂住话筒,一副“怎么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