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巾勒在喉间,像是刑具,杨纯半躺在椅背上,脖颈抬到极致。

将他缺乏棱角的下颌线拉出了一道漂亮的线来。

眼尾被化得斜斜上飞,带着不服输不屈服的戾气。

黑色的丝袜缠绕在背后的手腕上,禁.锢与压抑打底,将他缺乏的东西,通过造型,妆容全部硬拉了出来。

整场拍摄由原先的青春靓丽主题转向了暗黑与反抗的主题。

被束缚的男人最终挣脱束缚。

他从黑暗中走出来,丝巾像领带一样挽在脖颈,狼狈中透出优雅。

手中的球杆则毫不犹豫地直指那看不见的黑暗之手,气势十足。

画面转明,杨纯以他自身的正气形象,结束了这一场兵荒马乱的拍摄。

傅久九忙到根本不记得自己在为谁拍摄,眼前只有一具躯体供他妆点,供他使用,供他发挥创意。

这个方案下出来的毛片,已经十分耀眼。

但这个方案本身也有十分冒险的一面。

因为对于消费者来说,是否能接受产品以这种方式来展现,其实很难琢磨。

但傅久九却认为冒险要远比平庸来的好。

而且,难得对方是玩票,不如就真的放心“玩”一把。

而且据他以往做过的数据分析,现在年轻人的接受度与宽容度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一些。

拍摄结束后,杨纯先行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要加傅久九的社交软件。

傅久九拿手机让他扫码的时候,看到有几通林郡的未接来电。

最早的一通在半小时前。

傅久九回拨过去,林郡很快就接了起来。

“学长,”他说:“刚才一直忙着拍摄,现在才看到电话。”

“没别的事儿,”林郡说:“刚过来见个人,顺便问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傅久九看一眼时间,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不好意思,学长,要不下次我请学长?”

“你刚结束还没吃吧?”林郡说:“下来吧。”

“你还没吃吗?”傅久九有些奇怪,明明第一通电话是半小时之前。

“第一通电话是刚过来的时候拨给你的,”林郡解释道:“我现在就在你们楼下。”

傅久九下楼,夜色笼着乌云,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林郡站在车边等他,嘴里叼着支烟。

傅久九走近,他低头把烟掐了,往前迎了一步。

A市常年多风,他的大衣被风吹得往后扬起,整个人愈觉挺拔。

五官更是立体鲜明,让看了一整天杨纯缺乏特点那张脸的傅久九再次惊艳了一下。

如果是林郡,他随随便便往镜头前一站,就该是一副画吧。

傅久九小跑两步,将略长的额发往后捋了捋,露出光洁的额头来,唤他:“学长。”

“晚上还加班吗?”林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