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剂子走到他身后,将净面的巾子递给他:“皇宫太凶险,不太适合我。我看那满宫的墙上,都写满了两个字——”

自觉失言,他没有再说下去。

韩悯在心中默默道:“怕不是‘吃人’两个字,小剂子经此一事,思想境界提升得很快。”

大齐反封建第一人。

他在铜镜前坐下,拿起木梳扒拉了两下头发。

小剂子捏起一个小辫子,放到他眼前,弱弱道:“公子,这……”

“啪”的一声,韩悯将木梳拍在桌上,一捋头发。

好嘛,十来个小辫子,编得也不好看,歪歪扭扭的。

他知道是谁,这个笨拙的手法他认识。

从前在学宫念书时,他就被傅询这样弄过。

韩悯烦躁得很,小剂子轻声劝道:“我帮公子把这些拆掉吧?”

才拆了两个,韩悯越想越气,一抓头发,豁然站起,一边走出去,一边撩起衣袖。

忍无可忍。

那时傅询正在书房,与江涣、楚钰议事。

当日在封乾殿,他让随恭王逼宫的朝臣们,一人写一封陈情书上来。

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只觉得可笑。

随口问道:“江涣,你爹的陈情书,你看了没有?”

坐在下首的江涣答道:“臣这些天住在柳家,不曾看过江老丞相的陈情书。”

傅询便从那一叠纸里,抽出几张,递给他:“你也看看。”

江涣起身上前,双手接过。

探花郎楚钰道:“让我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