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挠了挠后颈,忽然摸到温温热热的液体。

收回手,一手的鲜红。

想是傅询射箭的时候,那个刺客的鲜血洒在他身上了。

韩悯当场愣住。

傅询倒是一点儿也不嫌弃,用衣袖把他的手擦干净,但血腥味还是直冲他的脑门,他没忍住,偏过头干呕。

傅询拍拍他的背,把他抱起来了。

船舱里只有一个宫人受了伤,就是韩悯让小剂子照顾的那个小内侍,他的手臂被从窗户闯进来的刺客砍了一刀,其他一切都好。

杨公公端来热水,又点起安神的香料。

傅询把他放在铺好的软垫上,看看他的衣裳,韩悯自己看不见,其实他衣裳背后,都是血点。

傅询帮他解开衣裳,把弄脏的地方往里一卷,就丢到一边,没让他看见。

韩悯出了一身的冷汗,中衣都湿透了。

船上也没有太多的衣裳给他换,今晨出宫时,傅询预备了两件便服,都拿给他,让他爱穿哪件就穿哪件。

湿了的衣裳贴着皮肤,韩悯冷得有些发抖,可能还有些受惊。

“陛下,我要换衣裳了。”

傅询应道:“那我先出去,就在门外,你有事情就喊。”

“是。”

韩悯咽下一大口热茶,定了定心神。

实在不是他胆小,从前被关在牢里时,隔壁牢房、对面牢房,什么鲜血淋漓的场面都见过。

可能是恭王为了吓唬他,特意把行刑审讯的事情都安排在他的牢房附近。

就是因为见得多了,现在再见,就忍不住心悸。

韩悯坐在垫子上,抖落开傅询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