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在宋国,也算是家财万贯。自诩伯乐,散尽千金资助穷苦文人。十年前谢岩被逐出宋国,我也跟着来了齐国。”
“宋国文人都说,齐国学问荒芜,粗俗不入流。我原本也这么想,又找不到谢岩,只好四处游荡,直到在桐州遇见你。”
“我还记得头回见你那天,你缩在破棉袄里,冻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拿着笔练字。我问你为什么拿左手写,你说你右手折了。我当时就心想,当真是文曲星下凡了。”
“我知道你写话本那天,你说了一句话,你说:‘文人岂有高下之分?文字岂有贵贱之别?’你这句话,应当说给所有自诩中原正统的宋国人听。”
葛先生握住他的手,韩悯垂了垂眸,道:“先生过奖了。”
“我欲四海为家,救助天下穷苦文人,在你这里已经耽搁了太久了。如今你已脱困,谢岩也寻到你们一众文人引为知己,我是时候离开了。”
韩悯想了想,搓了搓发酸的鼻子:“既如此,我就不劝葛先生留下了。”
葛先生扯着嘴角笑了笑,安慰他道:“还早着呢,总得等你写完那三本话本再走,不急。”
沉默了一会儿,葛先生又道:“不过你爷爷的书稿,恐怕是找不回来了。”
韩悯揉了揉眼睛。
“上上下下都找过了,只有我们上回找到的那两张。”
他摇摇头:“没关系。”
再说了一会儿话,韩悯留在白石书局吃了中饭。
临走时,韩悯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一件事情。
“先生,琢石他们,是不是在写一本《圣上与起居郎二三事》?”
葛先生一愣,眼神飘忽不定:“什么?没有啊,什么起居郎?我不知道。”
“我在谢岩那里看到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