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痛骂,全场就你太子爷穿得最风骚,花魁你当之无愧。

莫名其妙挨了一通训,马自然是骑不成了。

她勒停下了马,把缰绳丢给马倌,掸了掸衣袍的灰尘,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着表情走过去,“臣在专心跑马,不知殿下为何震怒?”

司云靖没回答,扬声吩咐左右,“今日准备了活物么?”

几名东宫随侍急忙答道,“知道殿下要过来,早就备好了十笼活鸡活兔。要现在就放出来么?”

司云靖厌烦地瞥了眼被刻意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跑马场地,连枯草茎都没有剩下几根,四周毫无遮掩,射活物还有什么意思。

他翻身上了爱马‘乌云踏雪’,马鞭一指北边,吩咐道,“开栅栏,去外苑。”

伺候久了的亲随明白自家太子爷的意思,急忙开了通往北边外苑的木栅栏,带着十笼活物跟过去了。

池萦之站在原地,琢磨着,是跟上去呢,还是不跟呢。

跟上去肯定又要挨骂,还是不跟了吧。

她摆出长揖到地的姿态,“臣恭送——”

才说了三个字,前方慢跑的乌云踏雪脚步一停,马背上的太子爷遥遥回头看了她一眼,招了招手。

动作虽然细微,含义十分明显,想装糊涂也不行。旁边有个机灵的宫人牵着缰绳把那批棕色蒙古马牵了过来。

还有更机灵的,正是高内侍的干儿子双喜,急忙跑出去挑了一把好弓和一个箭壶,挂在池萦之的马鞍上。

高内侍两边不得罪的告诫声说了百八十遍,双喜早记在心里了,小声提点了一句,

“多射些猎物,太子爷喜欢骑射功夫好的人。”

池萦之感激地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

有了这句提点,到了长青木郁郁葱葱的外苑,二话不说,拉弓便射。

她这些年在西北长大,老爹的家法时刻挂在头顶敦促着,不能跟军中好手比,平日里打猎射两只野鸡兔子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

太子爷在前头还没开弓呢,后面的池萦之已经射了一只野鸡,两只灰兔。

前头开道的东宫禁卫飞奔去几个人,把射中的猎物捡回来,双手交给司云靖查验。

司云靖翻看了几下,评价道,“准头尚可,力道不行。”

池萦之跟在乌云罩雪后头,听得分明。

艾玛,这八个字真好听,比刚才马场里的花船选花魁可好听多了。

禁卫们奔过来把三只猎物栓在池萦之的马尾后头,传太子爷的话,“把一壶箭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