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萦之头朝下被人扛了一路,几乎脑充血,勉强保持着冷静说,“英雄,有事好商量,能否先放我下来。”

那人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却又低头嗅了嗅她衣领口露出的一截雪白后颈,纳闷地说,“你小子到底擦了什么香粉,闻起来这么香?比满皇城的梅花都香。哼,入京短短几天就勾搭了我家殿下,靠着就是这古怪的香粉吧!”

池萦之:“……”

来人一开口,她总算知道挟持她的人的身份了。

草泥马的朱瓴。

曲师父那一箭怎么没直接射死他呢!

但压在后颈脊椎的手还没有松开,她想了想,商量着说,“朱将军,其中有误会,我没用香粉,和你家太子爷的传闻也不实。你放我下来,咱们好好说话——”

朱瓴松开按住她后颈的手,把她放下地。

池萦之的脚终于碰了地面,还没转过来说话,却又有一股大力从身后推过来,她连站稳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扑进了前头的池子里。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寒冬腊月的,池水居然是温热的。

这里应该是宫中某处的浴池。

浴池并不太深,池萦之脚踩到了汉白玉的底,湿淋淋地从池子里浮出头来。

朱瓴蹲在池子边的台阶上,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几眼,“过来,让我闻闻你身上的香味儿散了没有。”

池萦之默默骂了一句妈的疯狗,转身朝池子另一边游了过去。

池子不大,两下扎猛子就摸到了另一边的边壁。池萦之甩开湿漉漉的乌发一抬头,朱瓴又蹲在前头的池子边。

“少费事。识相点自己爬上来。”

他脸上的笑容没了,眉峰处的刀疤便压住了原本的俊朗容貌,显出了几分凶悍之气,阴恻恻地道,“否则,你小子就准备一辈子待在这池子里吧。”

池萦之没理他,游开了两丈远,扯着嗓子大喊,“曲师父!”

朱瓴一愣,随即仰头放声大笑起来。

“你倒不傻,知道姓曲的能听见,居然隔着老远喊他。”

他哈哈大笑着说,“但是他听得见又有什么用呢。他的箭再利也射不穿这间屋子特意做的半尺实心铜墙。”

朱瓴起身后退两步,屈起手指敲了敲身后的墙壁。

看似寻常的雪白墙壁,敲起来居然发出了厚实金属的沉闷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