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和火把将狭窄的小院映照得亮如白昼。

池萦之凑近过去,在两边的断裂口轻轻摸了摸。

断裂口非常光滑,摸起来毫无粗糙感觉。不像是被人徒手掰断的,倒像是用利器斩断的。

“来的是个高手。”

亲自把守着院子的侍卫长回忆事件经过,“兄弟们加起来足有三四十人。那贼人在三四十双眼皮子底下混进来,竟然无人发觉。直到装贺礼的木箱子被劈开,发出了声音,我们冲进去屋子,才发现了从屋顶跃出去的一道背影。那时,贺礼的双翼……已经断在地上了。”

池萦之听明白了,点点头,“来无影去无踪,确实是个高手,防不胜防。”

她伸手一指侍卫长怀里捧着的祥云底座,“双翼被贼人折断了,那这底座又是怎么回事?”

侍卫长快哭了。

“兄弟们冲出去追踪贼人不果,空手而回。没想到就在这时、就在这时……又来了第二波贼人!”

他捧着祥云底座,悲痛地回禀,“那贼人穿着灰衣,斗篷遮住了头脸,大喝一声,‘没了翅膀的马,哪里还能叫飞天马!要这底座何用!’伸手往马蹄处一切,就把两个马后蹄和底座切开了……”

“等等,你说‘伸手一切’?用手切得像是刀砍过似的?”

池萦之震惊了,摸着马蹄处无比光滑的断口,“第二波贼人,也是个高手?”

“至少八品高手!兄弟们冲出去追踪第二波贼人,又没追到……京城里意图对我们不利的恶人实在太多了!”

院子里的护卫兄弟们同仇敌忾地纷纷点头。

池萦之陷入了沉思。

不过她的思路方向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没了翅膀的马,哪里还能叫飞天马。’第二波贼人的话说得其实挺有道理啊……”她喃喃地说。

她回头看了看一墙之隔的羽先生的住处,吩咐说,“动静小点,别惊动了邻居。”

遣散了满院子的亲卫,只留下徐长史和亲卫长两个,替她拿着火把照明。

在两人不安的目光里,池萦之把断了翅膀、没了底座的半尺白玉马从地上抱起来,掂了掂分量。

“少了两个大翅膀和一个祥云底座,确实比原先分量轻多了。凑近了看,马本身还是雕得很漂亮的。”

徐长史咧了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什么时候了,世子爷还有心思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