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靖把湿衣裳翻了个面继续烤着,不冷不热地说,“昨晚的消息,上游水位暴涨,随时能冲到这里来。孤带了几张网子,准备在水底下捞你呢。”

“哦……哦。”话虽然说得难听,池萦之倒是听出了话外的几分意思,惊讶之余有些意外和感动。

居然连夜策马奔回几十里,就是赶在山洪爆发之前来找她的吗?

原本目光里的警惕和防备减缓了不少。

“臣没事。雨下得太大,一个人不敢住在河道附近,就挪到山洞里来了。”

她不敢动,但不妨碍言语上表达她的感动。

“摸黑跑了一夜马,殿下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昨晚烤好的烤肉?洒了孜然和胡椒粉,滋味不错的。”

司云靖随手从地上捞起几根骨头,“你说的是这个?哦,刚才已经吃了。滋味不错,就是分量少了些。”

池萦之:“……”宁还真是不客气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池萦之躲开最麻烦的几天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和他商量着,“臣没事,带来的网子也用不着了。殿下不如……?”

司云靖听出了话外的意思,把骨头往火里一扔,斜睨了她一眼。

“怎么,赶我走?一个人在破山洞里,还真打算长长久久待着了?”

他随手熄灭了篝火,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站在逼仄的山洞里,耐着性子和她解释,

“你选的地方虽然避开了河道,但谁知道前两日的大雨会不会引发山里的泥石流。趁山洪还没有泻下来,赶紧离开此地。你抱怨宫里的马鞍不好,骑得不爽利,昨日我叫人回去京城东的陇西王府老宅子,把你的‘骤雨卷风’牵来了。”

池萦之一听就觉得大事不好,本能地拒绝,“不用,其实我就在这里——”

话没说完就被拎着袍子提了起来。

池萦之:???

司云靖话说完了,人也找着了,隔着衣袖抓着她的手臂往山洞外走。

平日里惯骑的骤雨卷风果然就在山林空地里冒雨等着。如果换了平日里,马送到了跟前,她也就将就着跟着走了。

但今天情况不一样,感觉身体非常的不对劲,淡淡的血腥味儿始终萦绕在鼻尖,更糟糕的是,她从起来到现在都没机会查看一下身体的情况。

池萦之站在山洞口,望着亲热冲自己打着响鼻的爱马,想象了一下骑马疾驰二十里,下来裤子红了一片的景象……

画面太美,不敢细想。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我不走!”

山林间回荡着池萦之的大喊。一边喊一边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披着蓑衣的随行东宫禁卫们吃惊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