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
听见殿中少帝的声音,平安忙疾步轻声入内,手脚放轻地躬身走至帝王的面前,“奴才在。”
季云卿坐在龙椅上,他一只手紧紧地按在扶手之上,眼神狠厉,“你命人去查怀瑜哥哥巡按淳安的这段时间以及昨日回府后所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事无巨细,一律命人禀告给朕,清楚了吗?”
平安心下一凛,手持拂尘,单膝跪地,“嗻。”
谢瑾白回到太傅府,府中之人都已经起了。
因着今日休沐,故而除却谢母以及二夫人苏清欢婆媳二人,父亲谢晏以及二哥谢为暮具在饭厅里用早膳。
反倒是至今还在国子监求学的谢笙因为今早有课,用过早膳便去了国子监,并不在府中。
“听说圣上今日一早便命平安公公来请你入宫,皇帝留你在宫中用早膳了没有?”
听下人来报,说是四公子从宫中回来了,谢母便命人将谢瑾白请至饭厅里来。
得知谢瑾白并未在宫中用过早膳,便赶忙吩咐婢女去再拿一双碗筷过来。
“来,小玉,你爹已经吃完了,你过来,坐娘边上。”
还有一碗豆汁还没喝完的谢太傅:“……”
“儿媳已经吃饱了,四弟坐我的位置上吧。”
苏清末笑了笑,放下空碗,站起身,让出位置。
“我也吃饱了。”
谢为暮也放下手中的碗筷,“爹,娘,你们慢吃。”
说罢,陪妻子回院子里去了。
迟些时候夫妻二人要一同去苏清欢的娘家,将几日前前去外祖父,外祖母家里做客的一双儿女接回。
边上婢女上前来将空碗收拾走。
谢瑾白在二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谢母亲手舀了碗粥,放到谢瑾白的桌前。
谢晏呲溜地喝着碗里的豆汁,随口问道,“圣上今日请你去宫中,可有向你透露些什么没有?擢升你为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始终只是朝中几位大臣的意思。圣上当时并未表态。今日圣上有告诉你,他属意你……”
谢母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道,“清河,食不言,寝不语。”
清河是谢晏的字。
谢太傅:“……”
先前同漫儿在饭桌上上讨论哪家的水粉铺的胭脂颜色比较纯正的人,难道不是夫人你么?
当然了,谢太傅也不是头一回体悟到自家发妻的“宽以律己,严以夫君”的双重标准了,更是不敢提出抗议的。
谢太傅低头喝豆汁,默默地起身,默默地离开。
谢瑾白同母亲道了谢,端起桌上的粥碗,唇角微勾,“爹娘结婚这么多年,还是这般恩爱,实在羡煞旁人。”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谢母嘴里说着责备的话,面颊却是不由飞上两抹似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