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礼道:“明玑子大人。”
明玑子本就是尊称,加上后缀不过是因对方是长辈,因而强调出犹为尊重的意味。
她只把视线移过去短短一瞬,又看向郑玄道:“玄灵子。”
这句“玄灵子”,叫得哪怕不是情深似海,也绝对是情深意重了。
郑玄正想开口时,感觉到老师扣住他手腕捏了捏,便一时把话语压了下去。
不知为何,他对上沈青鸾视线时,除了小别再见后的不胜欣喜外,还有一点……一点点奇怪的,嗯……奇怪的感觉。
好像她要生吞活剥了他似的。
郑玄辨不清楚,明玑子却了然于心,他的目光在俩人面前转了转,心想这位女王爷真会挑人,他徒儿的确生得很好。
“沈家的女儿。”明玑子尚有回忆,“坐。”
他拿起竹杖,指了指竹席对面,又抬起郑玄的手,道:“继续去写。”
郑玄顺从地坐回案前,提笔时却有些意乱,每每抬眸都与沈青鸾视线相撞,只默然听着两人交谈。
其中曲折试探唇枪舌剑,可以细写上三天不绝,之间种种按下不提,等到快日暮入夜时,郑玄写完这一册后,恰听得两人交谈的新内容。
……等等,怎么开始谈婚嫁之事了。
就在两人说了半天谁娶谁嫁的时候,才注意到郑玄迷茫的目光。
明玑子:……糟,让这小辈绕进去了。
沈青鸾从容接话:“……聘礼不是问题,我会好好待……”
这句话没说完,春晓从门后冒出头来:“吃饭啦。”
随后是扒了门缝不知道多久的玉虚:“有甜食。”
秋眠老老实实地补充:“天都黑了。”
出家人不沾七情六欲,可辟谷之前,也要食五谷呀。
·
沈青鸾非常顺理成章地在此安顿下来,她的房间与郑玄安排得甚远,但这都不是问题。
郑玄转身合上房门的下一刻,便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从身后侵袭过来,极温暖的呼吸绕过耳畔,他似是想说什么,不待出口便被搂着腰摔到了床榻上。
是真摔,可又控制着力度,没造成多大声响。
沈青鸾按住他的肩膀,那双锐利凤眸像是带着刀一般,从他眉心眼角慢慢地扫视过去。
“你可记得临行前,我说了什么?”
郑玄自然记得,他觉得自己全须全尾,哪里都十分地好,理应不必让她动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