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入了冬,今年的第一场 雪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还未到最冷的时节,可这飘雪却以有了几分看头。

温宪披了一件毛绒大氅,手中端着温热的汤婆子,汪畏之正 欲去拿那御寒衣物,却被温宪一把制住,他将大氅微敞开道:“过来。”

汪畏之顿了顿,他知道等会要跟着温宪去寻沈雁飞,那个高傲 到曾经让他梦想成为的男人。

有一瞬间的犹豫,温宪却似不耐烦一般将手放了下来:“怎么?不愿意?”

汪畏之垂下眼睑一幅乖顺 模样,反正早就全都失去了,又何必在意这可悲的羞耻心?

他伸手似乎是想要去抱温宪,只是那神情淡漠的样子落在温宪眼中没由来升 起一股厌烦。

“天天都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做什么?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个什么东西?摆谱给谁看?可别指望我跟那废物温珏一样对你 心生怜悯。”

身体微顿,汪畏之脸上有一瞬间难掩的落寞悲凉一闪而过,这个名字似乎是根刺,每当温宪提起他时,汪畏之都会被这根 刺反复穿刺,曾经温珏是他黑暗中仅有的微光。

可当这抹微光熄灭后,如果可以选择,汪畏之希望永远也不要遇见温珏,因为见过光在 失去他,比一直面对黑暗更加难熬。

温宪将人厌恶的推开,他知道温珏在汪畏之心中早已占据了一角牢不可破的地位,这或许也是这厌 恶感由来的原因之一。

可看着眼前这任由他拿捏的人,心中似乎又好受了些,“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就这样出去吧。”

温宪说完 ,率先迈过他走了出去,“跟上!”

汪畏之便乖顺的垂头跟了上去。

敲了敲沈雁飞的房门。

大门打开,沈雁飞身姿笔挺的站在 门内,里间炭火烧的正旺,将屋子烘烤的暖洋洋的。

“雁飞,京城落雪了。”,温宪唇瓣微扬,对着沈雁飞时他总是难得的有耐心和好 心情。

沈雁飞清俊目光微移,错过温宪落到跟在他身后的汪畏之身上。

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这么冷的天只着件薄薄的衣衫,他低 垂着头看不见神情,但那细微的颤抖正宣告着此刻他很冷。

“嗯,是下雪了。”,一片雪花落在肩头,洁白无瑕又清冷孤傲,是他喜爱 的东西之一。

“我记得你很喜欢雪,今日无事,便去城北赏雪吧。”

温府的马车摇摇晃晃驶离大门外,汪畏之身为侍从只能跟在马 车旁不行,寒冬腊月的天,再来上一阵冷风,这凉意便直往骨子里钻。

搓了搓臂膀,小跑着跟上马车,从那微扬的车帘内依稀有热气散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