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能对安宁保持理智,就是因为知道雪惜已经死了。

可他刚刚给安宁上药时候,安宁一垂首,他就看到了那颗红痣,那颗属于雪惜红痣。

他询问了安宁身世,但安宁说她几年前生了场大病,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果,如果她真是雪惜……

向逢抬起眼眸,声线中带些强硬:“没有为什么。”

山水噤声了。

她有些委屈,还觉得今日师父有点凶。

以前他从来没这样凶过她。

虞蒸蒸实在看不惯向逢作为,可她只是个局外人,对于山水和向逢之间事情,她可以打抱不平,却插不了手。

正当她斟酌该如何开口帮山水说话时,一道白色身影从屋外不疾不徐走了进来。

容上轻瞥了一眼虞蒸蒸,而后将眸光落在了向逢身上:“东西呢?”

向逢站起身,将泛黄信封双手递给他:“燕王道这便是传家宝。”

容上懒懒掀起眼皮,微抬骨骼分明手掌,漫不经心眸光越过向逢,瞥向了安宁身上。

他眯起长眸,殷红如血薄唇微扬:“脚怎么了?”

安宁一愣,垂在榻上手臂轻颤两下,怯生生朝着向逢背后躲去。

向逢似乎是瞧出了她在害怕,往前了一步,遮挡住他探究眸光:“昨晚不小心伤到了。”

他心中忍不住开始怀疑。

安宁之前还未对王上表现出恐惧,可今日看到王上却瑟瑟发抖,这到底是为什么?

昨夜王上去了哪里,那落在房间榻下白色衣袍又是怎么回事?

容上轻嗤一声,带着薄茧指尖,轻轻转动大拇指上玉扳指。

他有这么可怕吗?

他又不会吃人,她在害怕什么?

容上没再理会安宁,他拆开信封,将信封里泛黄白纸扯了出来。

一千年前他在东海大开杀戒,几乎屠尽东皇龙族后代子嗣。

而他最想杀三太子,早在他赶到龙宫之前,就已经惨死在了床榻上。

他不知道是谁杀了三太子,也并不在意此事,反正他杀了那么多人,旁人自然而然会将这条命算在他头上。

从东海活着逃走只有三太子乳母,以及三太子视若珍宝妻儿。

乳母不知将那对母子藏在了哪里,他找了那对母子一千多年,但却始终无果。

唯一知道他们藏身之处乳母,也在十几年前被人杀害,他找到乳母孩子,那个名叫‘容土’少年。

少年对乳母所做之事一无所知,还执拗认为乳母是被他所杀,非要到蓬莱山修行,梦想着有一天找他报仇。

于是他秉承着不给自己留祸害理念,愉快出手把少年杀了,顺带顶替少年前去蓬莱山报道。